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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爺爺骨子裡非常執拗,自從知道自己肝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之後,便態度堅硬地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大田村。老一輩的人都追求落葉歸根。這一方土地承載著他大半生的記憶,有歡快的,也有痛苦的。
江離記得那晚,他們在醫院促膝長談了一夜。老人滿臉溝壑,雙眼卻炯炯有神,一點都不像被病痛折磨著的樣子,還語重心長地開導他,人要往前看,不能停下腳步,前面的風景會更好。他陪不了他一輩子,最後的時光,他想用來懺悔和緬懷過去。
現在他唯一遺憾的就是他的婚姻大事,這個孩子太悶了,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
江離把臉埋進爺爺的掌心,那上面的溫度,是他這輩子碰到過的最令人心安的溫度。
他不放心讓爺爺一個人住在鄉下,他想陪他回去,可是爺爺拒絕了,他知道江離這一路走來有多艱難,他不想他因為自己而放棄事業,何況大田村離這也不遠,輾轉不過三四個小時。
江離拗不過他,只能妥協。
江離國慶和傅立陽調了班,算下來差不多有5天的假期,陳茵也是。為了能和爺爺多待一晚,他們坐了下午的車回去,除了一人帶了一套換洗衣物,江離還帶了一個小型醫療箱,剩下的全是吃的,裡面有陳茵特意為爺爺買的補品,也有自己親手做的各類小甜點。她怕被壓碎了。特意找了好幾個裝甜品的大鐵盒子裝起來。
他們到大田村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下了大巴之後,他們在車站門口等爺爺的侄孫子來接。在車上的時候不覺得冷,現在下了車,冷風一吹,陳茵止不住地哆嗦,突然身上一沉,江離的長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現在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陳茵正想拒絕,那人卻幫她把衣服的拉鏈拉上了,&ldo;夜裡涼,仔細別感冒了。&rdo;
&ldo;可是這樣你會感冒的。&rdo;陳茵把手往下擺撥弄,想要伸出手來將拉鏈拉開,卻被江離握住了。
&ldo;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rdo;江離定定地望著紅唇微啟,臉被凍得通紅的陳茵。
&ldo;什麼?&rdo;
江離輕笑道:&ldo;男人天生柴火旺,天生比女人身體熱,抗寒。&ldo;
&ldo;……&ldo;陳茵想了想,周圍的男同胞好像是真的不怎麼怕冷。
&ldo;可是……&ldo;
陳茵話還沒說完,江離就朝遠處招了招手,不一會,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騎著摩托車過來了。
&ldo;你的堂哥是軍人?&rdo;
&ldo;不是。在農村很多人都喜歡穿迷彩服幹活,經髒,而且質量還不錯。&rdo;說完後向來人打了聲招呼,介紹道,&ldo;這我堂哥,江福,這我女朋友,陳茵。&rdo;
江福憨厚的笑著,隨後手腳麻利地將他們帶來地東西捆在車尾,只留下陳茵一人在風中凌亂,女朋友二字從江離口中說出格外引人遐想,當然,這人只能是陳茵了。
行李打包好了,江離看陳茵還在愣神,忍不住用手拍了拍她肩膀,&ldo;路上有點顛,你做中間吧!&rdo;
聞言,陳茵直愣愣地往摩托車旁走,卻發現腳抬不高了,陳茵臉騰地就紅了。
江離看著被困在自己衣服裡的陳茵,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試了好幾次,腳被下衣擺困著,怎麼都抬不高。不自覺地笑出聲,走過去從容地將衣服下擺的另一個拉鏈頭往上拉,然後手一用勁,就將陳茵抱上了車,自己隨後坐上去。此時的陳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不過還好,現在是晚上,沒人看得出來她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