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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著抄到過“此地無淫三百兩”,陸臻抄到過“藍田玉暖日生煙”,從此認定夏明朗此人的屬性為文盲加流氓。
可就是那樣苦,陸臻反倒不如最初時覺得難受,或者就是這樣,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人畢竟還是意識的生物,荒煙萬里與大漠生煙說得是同一種景色,可是一個蕭瑟一個壯懷激盪,那是人的心境。在那天與夏明朗在食堂正面交鋒之後,陸臻醍醐灌頂,他開始變得冷靜,彷彿觀察者的姿態,方進偶爾被他探究式的審視目光掃到,骨子裡一陣惡寒。
不過這顯然也不能怪方小爺沒種,某人明明已經被他整得死去活來三分像人七分更似鬼,可偏偏不惱不怒,隨隨便便掃過一眼,三分好奇兩分困惑,三分的不以為然還帶著一點看待實驗品的同情憐憫。
娘唷,這麼詭異的事是個人都受不了。
就好像這小子的靈肉是脫拆的,他的肉體正在經受折磨而他的眼中一脈從容,昭示著靈魂的閒庭信步。
邪行,太他媽的邪行了!!這算是精神分裂的一種麼?
“隊長……那個叫陸臻的是不是瘋了……”方進嚇得肝顫,“我覺得他可憐我,大爺的,丫居然可憐我??”
夏明朗青筋狂暴,心道可憐你算個球,那小子眼角一瞥掃過來,那氣派那威風……老子還差點錯覺以為是中央首長在視察工作。他媽的訓了好幾年了就沒遇上過這號主,最要命的是陸臻的目光洗禮主要針對他,他夏氏的腦門那才是正面主戰場,方進那純屬側翼誤傷。
“隊長,咱要不要想個法子震震他。”方進揪著夏明朗不放。
“你自己想!”夏明朗冷哼一聲。
夏明朗頂不住,方進就更加傻眼,他原本就是油炸豆腐,金屬色的外殼下面就是顆雪白柔軟的芯。教官組裡唯一撐得住的就只剩下陳默,究其原因倒也很簡單,因為陳默不是人,他百邪不侵。
說到陳默絕對是個奇才,用夏明朗的話講,老天爺造陳默這種人出來就是為了給我輩槍手提供榜樣來膜拜用的。
他的訓練方式跟他做人一樣,平白坦率無花式,然而冷靜悍絕有驚人的穩定與理智,彷彿不知人情。每次開訓都是抱著槍出來一聲不吭地打一通,然後簡明扼要地說完要求就站在旁邊看著,能打中他八成的就能休息,不行的就跑圈,繞著靶場跑一圈,跑完再打,不成再跑。
陸臻最慘的一次在靶場跑完了一個輕裝30公里。
當然,他還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那位老兄在實彈訓練的時候怕子彈,彈道離身三米就想溜,技術動作全變形,陳默扣了他兩次分覺得這麼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就想了個辦法,技驚四座的辦法,雖然他自己覺得再正常也不過。
他把那人綁在圓盤靶上,200米開外,一槍一槍地勾著邊打出了一個人形。那位仁兄被解救下來時淚涕橫流,全身肌肉震顫括約肌全面罷工。不過奇蹟般的,等他緩過來他就真的不躲了。也是,實彈近身10厘米呼嘯著擦過耳畔的滋味都品嚐過,還有什麼東西能驚著他。
陸臻氣瘋了罵他草菅人命,讓陳默有種把自己綁上去,也讓他打這麼一回。可是陳默很坦然地告訴陸臻,他不去,因為你陸臻沒那個槍法。
那徐知著呢?陸臻記得他當時這麼問過。
徐知著的槍法足可以信任。
然而徐知著也不行,陳默看著他的眼睛平平靜靜地說:他的槍法很好,但是我還沒有相信他。
這是徐知著第一次聽到教官組對他的評語,不過他並沒有太多在意,甚至在那天的訓練日記裡他都沒有記上過這一筆,因為那時覺得不重要。徐知著的訓練日記裡只有決心和成績,因為夏明朗說過他們的訓練日記是隻寫給自己的,徐知著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接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