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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女雙手合十,翕動唇舌,嚶嗡不停。樁子聽出是《天主經》和《聖母經》。當年嫂子領他送聖燈時,也是這般姿態這般腔調兒。樁子不由一陣心熱,伸手抱緊了盛女的腰肢,屏氣聆聽。盛女的音色音韻和著浪喧浪響,滴滴潤注著樁子的心田,沉澱了多少年還記憶猶新,聲聲在耳。
&ldo;咱們這是去哪兒?&rdo;
&ldo;找大哥去,找到大哥就有好日子過了。&rdo;
&ldo;大哥在哪兒?&rdo;
&ldo;聽說在祁連山。&rdo;
&ldo;那是長城的北邊,能找到嗎?&rdo;
&ldo;能!咱們有嘴有腿,咋能找不到?&rdo;
&ldo;大哥還在籌措修水庫的錢吧?&rdo;
&ldo;當然,鄉親們不都這麼說嗎?等錢籌夠了,大哥就回來了。&rdo;
&ldo;我們跟大哥一塊兒回來修水庫。&rdo;
烏篷船溯流而上,飄搖風雨。抵達螺灣鎮時,正趕上一列火車臥軌喘氣,盛女拽著樁子爬了上去。車廂裡滿載著煤,盛女盤出個窯窩兒,裹樁子隱進去。
列車飛馳時,車風像鞭子,沾著煤屑猛抽猛砭,深入骨縫骨髓。樁子頰紫唇青,泣涕不已。盛女敞懷摟緊他,團成一隻刺蝟。
火車顛晃了兩天一夜,才緩緩停住。盛女抬頭,只見不遠處站著一片散疏的瓦屋茅舍,幾條彎路斜道橫豎其間。有頭曳車老牛撅揚尾巴,酣暢地拉出一脬熱糞,星點而墜,勻布在兩行蹄印中間,亮著一溜斑斑黑色。
近處,有數株毛白楊參差兀立,樹葉早被時光擇盡,一穴鴉巢少了掩飾,蓬蓬如一捆亂柴,旗幟般召喚暮歸的老鴉。鴻蒙天際有黑點盤旋,遙落聲聲聒噪聲。
這時,傳來一女子慘烈的驚叫,盛女、樁子同時乍起。令人悸動的場景,就發生在他倆的眼皮底下。一少婦袒露雙乳、赤裸下身,被幾隻大手釘死在月臺上。一位馬臉軍官耳赤面紅,正亢奮施暴。後邊列隊等候的七八位著黃皮的漢子,紛紛寬衣解帶摩拳擦掌。那少婦沙啞著悲愴泣叫,如同心肝被一刀一刀削去。
樁子怒火中燒,抓起一把煤塊,揚手欲擲。盛女機靈地攥住了他的手,卻沒有堵住他的口,一聲&ldo;著鏢&rdo;驚動了列隊等候計程車兵。頓時有個快樂的聲音冒了上來:&ldo;喲嗬,還有個娘兒們哩呀……太妙了……&rdo;這個操快樂音腔者在發現盛女之前,一直在等候施暴的佇列的尾巴梢上沮喪。看著別人吃而自己不得吃的痛苦絕非尋常,再說即是輪上了,也是攪別人的糨糊盆子,要多膩歪有多膩歪。他猛跨過來,後衛變先鋒,雙手攬死車廂扶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此刻,夕陽遁入西山,夜墨洇著原野。
盛女的手裡已暗攥著兩大塊尖銳的煤石,打算拼個死活。
這是一列軍車,除去這一車廂煤外,其餘全是有武裝押送的糧包。煤粉恣意地把樁子與盛女塗成了兩個黑鬼。在刺刀指過來的一剎那,盛女已亂了頭髮,嘴角懸起了拉拉淌著的口水,眸子也匿到了眼皮裡邊,只剩下白眼球一翻一翻。這位捷足先登的&ldo;黃皮&rdo;頓時興味索然,隨之一聲恫喝:&ldo;她是你什麼人?&rdo;
樁子低沉地說:&ldo;我娘!&rdo;
就在這時,馬臉軍官殺豬般的號叫,引得月臺上一陣騷動。車上這位黃皮掃興地盯著盛女、樁子吼道:&ldo;還不他媽的快滾!&rdo;
顫顫地下車後,盛女的周身還透濕著冷汗。
此時,月臺上計程車兵們已作鳥獸散。那位少婦呈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