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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次就發現了,這是觀賞唐舒的下頜線和脖頸線條的最佳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喉結滾動的軌跡,即使非常細微。
他換了隻手拿魚竿,隔在兩人之間,慢條斯理地捲起她抓著的袖口,目視水面:「不要吵到我的魚。」
語氣冷冰冰的,像是懶得理她。
手指捻著的布料滑了上去,指腹空著一條縫隙,疏離感拉滿。
吵?
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怎麼肚量這麼小,週一的仇能記到週日?
行,這仇就讓他報了,尊重前輩是堇大學子的優良品德。
「不好意思,您繼續。」謝宛宛以退為進,起身去帳篷拿來打火機和固體酒精,順便拿了兩張防煙的口罩。
返回時,唐舒身邊多了個陳陽森,小男孩今天的表現像一隻被五指山壓了一百年的猴子,出來後放飛自我,一會兒去帳篷裡搗亂,一會兒爬樹摘果,原本還想去偷偷溜去上頭水庫裡野遊,結果被他哥抓了個現行拎著耳朵罵回來了。
陳陽冰把他往溪裡送,訓道:「去小叔叔邊上坐著去,好好反思!」
陳陽森反抗的聲音隨著與唐舒距離的拉近,越來越輕:「我不要跟他單獨呆著!不要不要不要……小叔叔好。」
唐舒「嗯」一聲,收起腿,「坐。」
陳陽森老老實實地端坐在唐舒拿來踮腳的石頭上,安靜如雞。
釣魚這件事對於小孩來說實在太無聊了,不過三分鐘,謝宛宛用火鉗夾著燃起來的酒精塊塞進爐子時,陳陽森坐不住了。
她低頭做事,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陳陽森:「小叔叔,你能教我嗎?」
唐舒聞到一股木炭的煙味,不動聲色地微微側眼。
謝宛宛的身形進入他的視野。
她戴了口罩,僅露出一雙眼睛,眉間緊蹙,纖細的腰背往後傾,笨拙地戳弄著爐子裡冒煙的木炭。
山腳的風很輕,煙霧如烏紗般向她的臉靠近,眼睛被燻得眯成兩條縫。
她下意識去擦眼角,手上的碳灰便沾了上去,眼尾帶出兩條槓,模樣有點嬌憨。
「小叔叔……你就教教我吧。」陳陽森突然求著他,「我想釣條魚給謝老師……我把她討好了,我哥應該也不生氣了。」
唐舒淡淡地睨他一眼,隨即視線越過他的頭頂,喚了聲:「謝宛宛。」
三個清晰的字音從煙霧中穿透出來。
聽到唐舒在喊她,謝宛宛連火鉗都來不及放,湊過去問:「怎麼了?」
唐舒把魚竿遞給了陳陽森,對她吩咐道:「你來教他。」
謝宛宛眨眨眼:「教什麼?」
「釣魚撒網。」唐舒站起來,伸出手,用眼神示意她把火鉗給他。
謝宛宛看了眼魚竿,又對上他的眸子,懵懵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啊。」
唐舒垂眸盯了會兒她的臉,忽然笑了笑,然後欠身拽過她手裡的火鉗,擦肩而過。
「我看你挺會。」
「……」這嘲弄的語調很難不聽出話裡的深層含義。
謝宛宛跟著轉過身,瞪了眼男人的背影。
她把百度上的釣魚方法轉述給陳陽森聽,然後陪在旁邊守著他釣魚。
垂釣易困,她打了個哈欠,視線兜兜轉轉控制不住地往左邊跑。
唐舒站在燒烤爐前,接替了她的工作,不知道他對爐子做了什麼,剛剛的滾滾濃煙很快就變小了。
他在爐邊敲了敲火鉗上灰,從一邊的小籃子裡拿出濕巾,細緻地擦乾淨每一根手指,動作優雅得不像是在幹髒活,而是在寫書法。
想起他的嘲諷,謝宛宛不禁嘖舌。
陰陽怪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