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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想硬著頭皮點頭都沒有勇氣。
她吞了吞口水，討好朝他笑了笑，然後她說出了她的萬能金句。
“不怎麼會，但是我可以學。”
顧崇：
他就知道！
薛芙想起來自己買的那幾盒火柴，從旁邊的水桶翻了出來，放在他們兩個人眼皮底下。
她說：“我買了好多，一次學不會，我慢慢學！”
顧崇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算了。
“你那邊去坐著。”他指了指那邊的矮凳子。
薛芙乖乖坐過去，然後就看著顧崇坐到了灶頭前，往灶裡塞了把乾草，然後手指捏著火柴一劃，火花冒了出來。
他塞進火灶裡，用火鉗撥了撥，薛芙就見著火光把他的臉照亮，覆上了一層火紅色的光暈。
薛芙：？
燒火這麼簡單嗎？
薛芙感覺臉皮一燙，而她似乎也收到了來自顧崇簡單而鄙夷的一個眼神。
顧崇塞了兩把乾柴進去，保證火勢的持續。
然後洗手，準備下鍋炒菜。
他垂眼看著坐在那邊矮凳子上的薛芙，有點不甘心。心裡還存著一點想要教會她做飯的執念，他朝她招了招手。
他說：“過來看。”
薛芙湊過去。
顧崇想著她，於是捏著鍋鏟從瓦罐裡舀了好些豬油出來，下鍋。
豬油在熱鍋裡融化，等熱得差不多了，顧崇將菜倒進去，油滋滋的聲音嚇了薛芙一跳。
嚇得她直接一手捏住顧崇衣角，拿他當人形擋板躲到了他身後。
顧崇身子一僵。
等那熱油滋滋聲消了，薛芙才紅著臉，後知後覺剛剛自己的‘丟人’。
“不好意思，顧崇。”
她聲音嬌嬌軟軟，眸子水潤潤的，顧崇表情平靜：“嗯。”
他倒了點鹽下去，味差不多調好之後，他凝著一張臉把鍋鏟遞給了薛芙。
“你翻翻菜就可以了。”
他最後還在掙扎，試圖教會她‘翻炒’這個技能。
薛芙看著這鍋鏟，怯生生接了過去。
耳邊是顧崇在和她說，如何辨認鍋裡菜的生熟。
他說：“你看這個顏色，它從青綠色變成暗綠色，就說明菜熟了。”
他的聲音很沉又很鎮靜，薛芙聽著也有些安心下來，順著他的話睜著眼睛去看鍋裡菜的顏色。
貼著鍋的豆角似乎已經變暗了，但上面那層還是嫩青色。
於是顧崇讓她用鍋鏟翻一翻。
薛芙伸手，不過她站的位置離鍋仍然保持了些距離，遠遠的就開始舞弄手裡鍋鏟。
剛鏟進菜裡，剛準備一翻，或許是灶裡火太旺，又或是之前豬油放的太多，薛芙聽見鍋裡爆了一聲，她跟著手一抖，手上一鬆。
鍋鏟掉進鍋裡，鍋裡幾粒裹著油的豆角碎蹦了出來。
就那麼剛好，冒出來的豆角濺到了薛芙袖子露出來的手臂上，外面那層熱油燙得她馬上嗷嗚一聲，紅了眼睛。
身體被一股力夾著往外走，速度很快，薛芙人就已經在院子裡了。
她看見顧崇動作迅速又急促的在水井邊打水，等水桶一提上來，他急切地連瓜瓢都沒拿就雙手捧著剛呈上來冷涼的井水往她手臂上衝。
顧崇臉繃得冷，他看著比薛芙本人還要緊張。
他不斷給她用井水沖洗著，看著那白玉膏似的手臂上多了幾個紅色小點，他分神餘光注視著薛芙。
她果然要哭了，眼尾緋紅，長睫掀顫，委屈極了。
顧崇想，怎麼翻個菜都能搞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