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謝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ldo;太太,你怎麼突然要來這裡?&rdo;司機老白在駕駛座上輕輕地念叨。
馬茹芬喟嘆一聲,道:&ldo;老白,太晚了,咱們回吧!大年三十,沒有放你的假真的很抱歉。&rdo;
聽馬茹芬說出&ldo;抱歉&rdo;的話,老白幾乎要掉落下巴,太太這回恢復記憶,和從前是完全不一樣了。從前的大太太是多麼驕橫啊,什麼時候給他們這些下人看過好臉色?上回失憶後,雖然也和他們下人們親近,但畢竟是個不正常的人,哪像今夜這樣穩穩妥妥地真心實意地體恤著他。老白頓時心裡湧滿暖流,他道:&ldo;太太,你說哪裡話?為你和白先生服務,不是老白分內的事情嗎?老白這就送你回白家大宅去。&rdo;車子在老白愉悅的心情中啟動。馬茹芬扭過頭看漸行漸遠的&ldo;季公館&rdo;的招牌,心裡下定了主意,明天,她要來季公館拜訪。
馬茹芬回到白家大宅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睡熟了。她開啟自己臥室的門,看見房間裡亮著一盞床頭燈,柔和的光線將整個房間修飾得迷迷濛蒙的。白天朗睡在床上,他今天被馬家人很是灌了幾杯酒,此刻正睡得沉沉的。他的唇角掛著一抹分明的笑意。馬茹芬走到床邊去,盯著床上這張熟睡的面孔,目光冰涼。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卻早已沒有了一顆愛她的心。他唇邊的笑意一定是為了年夜飯上,馬家人對柔桑挑衣品位的讚賞吧!想起年夜飯上的一幕,馬茹芬的心裡就生出一股怒火,她的目光在房間裡搜尋,終於看到了那件被白天朗用衣架撐起來的白底豎黑條紋的襯衫。馬茹芬盯著那件襯衫看了許久,驀地,她轉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一把剪刀,衝到那件襯衫前,抄起來就鉸。馬茹芬發瘋地鉸著那件襯衫,彷彿在鉸著柔桑故作清高的面容,鉸著白天朗冷漠的心,直鉸得那件襯衫七零八落,碎成一綹一綹,馬茹芬才踉踉蹌蹌地後退,背抵著冰冷的壁櫥,才停住顫抖的腳步。她的淚&ldo;刷刷&rdo;地滾淌在面頰上。
年三十的夜晚,有人哭,有人笑,大千世界,包羅永珍。這座南方小城幾家歡樂幾家愁,而在遙遠的北京也不例外。方逸偉在謝凡家吃過年夜飯,便上街溜達。他去南鑼鼓巷的酒吧裡坐了坐,聽歌手唱了幾首搖滾,便又百無聊向繼續壓馬路。街道上有穿著新衣服的年輕情侶手拉手去攔計程車,也有穿著親子裝的一家三口剛從計程車上下來,張燈結彩的馬路充滿節日的喜慶。方逸偉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帽子、手套、圍巾,裹得像個粽子。他哀傷而又充滿艷羨地看著路上恩愛團圓的人群,地上他的影子孤單。抬頭看天空,今夜沒有月亮,模模糊糊的,還有下雨的前兆。謝凡打了電話來,在電話裡像個父親般咕噥了幾句:&ldo;逸偉,這麼冷,你不在家呆著,跑去哪裡?&rdo;
&ldo;我就回來。&rdo;
掛了叔父電話,方逸偉心裡惆悵不已。他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孩子、老婆全都沒有了,那些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不知何時成了紅塵客夢。冬夜的北京城冷得掉渣,方逸偉就那麼在馬路上站著,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他一人,所有的路燈燈光都打在他的身上,縱橫交錯,互相碰撞,他在這一片昏黃的光裡像個被冰鎮的雕塑。
&ldo;凝波……&rdo;方逸偉朝著空蕩蕩的馬路前方伸出手去,劉凝波的影像一閃即逝,像流星。方逸偉想哭,卻流不出眼淚,所有的眼淚都被冰凍在體內。方逸偉就這麼一直呆立在冷空氣裡。這就是北京城,這就是北京城了。劉凝波曾在這裡求學,但是因為阿凌的死、梅淑的糾纏,她停止學業回家嫁人。命運沒有就此眷顧這個父死母亡的孤兒,而是給她更為沉重的打擊,那次失敗的婚姻,劉凝波沒有被擊垮,而是化蛹成蝶。或許,劉凝波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