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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夏
晉城
路邊停了一輛賓士,許露睨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女兒:“我明天九點的航班,就不陪你進去了。”
對此,祁稚並不在意:“嗯。”
在祁稚開啟車門準備下車時,母親嚴肅的警告在身後傳來:“祁稚,就一年了,安分點。”
換來的只有祁稚關門的回應,許露的心像被重重地甩上一巴掌,隔著車窗望著女兒的走進便利店的背影。
除了和自己這張臉長得像,其他都不像。
心腸狠這點更是隨了父親!
想到自己那已經三個月沒回家的丈夫,許露望著女兒背影的眸光都多了幾分厭惡,收回視線:“開車!”
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祁稚才回過頭,眸子如一潭幽深的湖水,波瀾不驚,似乎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
她隨便買了一個飯糰和一瓶可樂就走出了便利店,這是她到晉城的第三天,還沒摸清楚這個城市的路,只能跟著導航走。
走著走著,人已經走到了人群稀少的街道,她站在路口,有些不知所措,忽而,她聽到了一些類似爭執的聲音。
祁稚隨著聲源處走了一小段路,側目望去,那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子,沒有路燈,隱隱約約,可見是兩撥人。
先開腔的是對面幫派的黃毛:“段京辭,你就說這件事要怎麼算吧?”
“你他嗎直呼誰大名呢?辭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三兩句話,氣氛已經燃了起來。
箭在弦上的那一瞬,被簇擁在人群中的那個人站了出來,祁稚看不清楚他的臉,卻能看那個背影,他身姿挺拔瘦削,雙手懶散地插在兜裡,不徐不疾地走到了黃毛的面前。
祁稚想,這個男生或許就是他們嘴裡的段京辭。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想法是對的,下一秒,祁稚就看到那個黃毛像小雞仔一樣被甩到了牆上,巷子裡除了驚呼聲,還聽到了少年磁性清冽的聲音。
他字正腔圓還帶著一絲不正經的戲謔:“你馬子送上門的,要老子怎麼算?“
“我去你媽的!”黃毛痛苦的整張臉皺在一起,他扶著牆爬起來,對著身後的小弟喊道:“都他媽給我上啊!等什麼!”
兩撥人瞬間扭打成了一團,祁稚看的目瞪口呆,還不忘喝兩口可樂壓壓驚,幾輪迴合下來,黃毛的那波人已經被打的落花流水了。
痛苦的哀嚎聲遍野皆是,段京辭撐著牆站了起來,手裡還拎著一根鐵棍,金屬與地板碰撞的聲響,此刻倒像索命的訊號。
段京辭居高臨下地站著,鐵棍抵在黃毛的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他的頭:“忘了告訴你了,你馬子說你不行,求著老子。”
黃毛怕得腿抖,但也因為段京辭的直言而感到羞辱,他呼吸急促,猩紅的雙眼瞪得死死的,像要硬生生把段京辭吃進肚子裡。
可段京辭只是欣賞夠了落敗者的慘狀,才不緊不慢地挑了挑眉,不屑地說道:“但老子一眼都沒看。”
“走了,顧遲之!”
鐵棍和話音一起落下,段京辭和顧遲之一行人朝著巷子的路口走去,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黃毛早在悄然之間爬了起來,他的臉上都是血,拎起了地上的棍子...
在他舉起棍子的那一刻,祁稚生出了莫大的勇氣,喊道:“警察來了!”
少女清甜的聲音穿透了夏夜的巷子,地上躺著的這群人已然不顧身上的疼痛爬了起來,四處逃竄。
“這群廢物!”顧遲之回頭看著這群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巷子口:“也沒警察啊辭哥!”
段京辭循聲望去時,巷子口已經不見少女的蹤影,轉身時,只有那根被黃毛丟下的棍子在地上滾了幾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