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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而修長,骨節分明,淨白的面板下隱隱約約可見淡淡的青色紋路。
祁稚望著他的側顏,才注意到他好像一直戴著帽子,猶豫了片刻,出聲問道:“段京辭,你為什麼一直戴著帽子?”
這個問題來的猝不及防,段京辭拿著筷子的手一抖,杯裡的熱水濺到了手背上,一絲刺癢的痛意在手背上蔓延開來。
“習慣了。”段京辭甩了甩手背上的水珠,把洗好的碗筷推到她面前:“洗好了。”
習慣了?
祁稚不知道這個習慣從何而來,她還想問些什麼,但服務員上菜已經打斷了她:“你好,你們的餐點。”
服務員放下餐點時並沒急著離開,八卦的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停留,段京辭沒了耐心,臉色陰沉,側目凝視,冷聲道:“上完菜了還不走嗎?”
“啊.唔好....”服務員臉上一燥,可道歉的話卻梗在喉間,只是輕哼了一聲才慢悠悠地離開。
祁稚秀眉微皺,不明所以的視線緊緊跟隨,這才發現前臺的幾位服務員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她們這桌,他們說著祁稚聽不懂的粵語,可議論的聲音卻不小,眼神裡也充滿了鄙夷和輕蔑。
那些聽不懂的話像砸在祁稚身上的石頭,段京辭戴帽子的原因在她的心底漸漸清晰,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冷了一半,可段京辭卻只是面不改色地夾起一塊鳳爪放進她的碗裡:“祁稚,這個是特色,試一試。”
祁稚並沒有動筷,語氣難忍地陳述:“段京辭我不想在這家店吃了。”
女人的態度變得太快,段京辭有些不知所然,他微掀眼皮,剛好與她垂下的視線對上,她的眼神複雜,心疼,憤怒,都雜糅在了眸裡。
段京辭幾乎是一瞬間明白祁稚為什麼不想在這裡吃飯。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祁稚,我已經習慣了。”
“只是得跟你說聲抱歉了,還得害你一起被議論。”
“祁稚,但這就是現在的我。”
他是故意的。
港城不算大,特別是段京辭從小生活在這,從小就因為出生被議論,母親生的美麗還是單身帶著他,多的是看不爽的長舌婦。
更何況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段京辭出獄後沒少受到鄙夷的眼神,聽到難聽的話,這些都習以為常了。
今日的陽光明媚,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窗照在段京辭的身上,卻好像怎麼都照不暖他。
他穿著一件灰t,領口已經起球,黑色鴨舌帽遮住他凌冽的眉眼,他大口的吃著餐點,似乎對一切真的無所謂。
可祁稚心裡就像一個塞了一個榨汁的檸檬,一點一點地滲入,密密麻麻,酸澀不已,她不停地吞嚥口水,不忍地把視線望向了窗外的街道...
記憶裡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是遺忘在了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