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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說出這句話來並非毫無緣由，實在是她方才觸動太大‐‐將近三指厚的帳本，她翻了一半，其中又起碼有一半的書頁裡有硃筆圈畫，有細筆標註!這樣的一本帳查下來，所耗費的心神和力氣遠比尋常查帳或者做帳來得巨大，她看了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文璟晗不在乎酬謝之事，不過聽聞此言也知道秦易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指了指放在面前的幾摞帳本道：&ldo;這幾家鋪子是核算過後問題最多的。雖然咱們一時之間不能動所有的鋪子，那領頭的十二家鋪子眼下也還不好動，但殺雞儆猴總還是要的。&rdo;
這話倒是沒有出乎秦易的意料，她瞥了一眼桌案上疊放的帳本，點點頭沒有反對的意思，只問了一句：&ldo;這些鋪子的管事都貪了多少?&rdo;
文璟晗便指著帳本一摞一摞的說了下來：&ldo;糧行這一年的盈利約莫是三千兩，被貪的數目有一千七百兩。藥鋪這一年的盈利約莫是兩千三百兩，被貪墨了一千五百兩。當鋪的帳目不好說，還需請懂行的人去查查鋪子的庫房，但帳本上居然寫的是虧損，其中問題定也不少……&rdo;
零零散散的都是些小鋪子，他們整年的盈利或許都比不上醉風樓一個月的收益，但即便如此，貪墨之風也是盛行。管事們多的貪了鋪子近三分之二的收益，少的也貪了近半，不看數目只看這個比例也夠氣得人吐血了……秦易聽著文璟晗細說就被氣得臉色鐵青。
末了，文璟晗嘆口氣，卻是道：&ldo;阿易，你爹其實是個挺厲害的人，能將半個洛城的生意收入囊中。可惜他大概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撐不長久，也不曾將這生意做到洛城之外去。這一個個鋪子和生意都零散得緊，管起來挺不容易，長此以往只怕你我總是顧不過來的。&rdo;
尋常商賈做生意，大多隻做一行，比如糧行，比如布行，再比如酒樓茶肆。可秦家的生意卻是樣樣都佔，樣樣都不是頂尖的，也是因為侷限在了洛城一地，相互扶持才能聚起如今的勢。如此秦家在洛城的商場上地位自是不俗，可生意亂成這樣也真不好打理。
看看小少爺如今這懵懂的模樣，要她行行精通不受手下人矇蔽，簡直是開玩笑!
果然，秦易聽了文璟晗的話後便有些懵，她習慣性的點頭同意了文璟晗的話，之後卻是厚著臉皮虛心問道：&ldo;璟晗的意思是?&rdo;
文璟晗也不是商賈出身，查查帳管上幾個小鋪子是沒問題，但對於正真的行商之事所知甚少。不過有些道理卻是一通百通，所以她道：&ldo;無論做事還是做生意，心裡總要有數才能不受人矇蔽。如今秦家這些管事是欺主家無人，才敢明目張膽的在帳本上動手腳，否則使些生意場上的小手段也能套出大筆銀子。所以阿易，你今後要整頓家業，少不得要先學好本事。&rdo;
手指一抬，指向一摞帳本，文璟晗道：&ldo;如這糧行。你要管好糧行，自然得知道裡面賣的糧食價值。哪種米糧好賣，哪種又不好賣，各種糧食分別幾月成熟，產於何處，如何運送回來損耗最小……你若要將這糧行做大，甚至還得主意各地氣候和局勢，免得產地遭了災，你不知道還跑去收糧，那便是白跑一趟。若此時你運糧過去買，卻是能夠大賺一筆。&rdo;
手指一移，又指向了另一摞帳本，文璟晗又道：&ldo;再比如說這當鋪，我們算不清這帳，是因為送到當鋪裡的東西很多難分價值。眼力好的，低入高出，眼力差的，把贗品當真品來收，便是要賠個傾家蕩產了。當鋪的管事若要貪墨，他可以拿贗品換了收來的真品，只說自己看錯了便是。&rdo;
手指再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