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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帶了些嘲諷,「沒想到,七年後,兜兜轉轉,還真給讓你們倆給重新碰上了。難道這就是……真愛?」
說著,他自己都要笑了。
不知為何,他一直覺得陸遲風很礙眼。
陸遲風本來被打得頭暈眼花,雨聲還不停地在他耳朵邊煩人,一開始,他甚至沒聽清蘇雪山在說什麼。
但是很快,他聽到了「鬱秋」的名字。
於是,他本是狼狽地趴著,卻又費力地翻了個身,正對著蘇雪山。
他手腳都使不上力氣,說話也斷斷續續地,「說起這個……我還真得……感謝你。」
要不是蘇雪山又把鬱秋帶回了臨江市,他們還能碰上嗎?
蘇雪山溫和平靜的外表與假象瞬間被陸遲風這句近似於挑釁的話給撕開。
「你還很得意?!」蘇雪山風度盡失,發了狠地又是踹在了陸遲風的腹部,然而陸遲風卻生生受住了。
他不僅像沒有痛覺一樣,甚至還笑了,對蘇雪山做了一個口型:
「大——舅——子」
蘇雪山抬腳,直接碾在了他的脖子上。
蘇雪山就這麼筆直地在他面前站著。
他的神情不似往日的溫和,渾身散發著冷氣,旁人無法靠近,像是一座常年不化的雪山。
看著地上的陸遲風,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或者是一隻蟲豸。
至始至終,鬱秋都「坐」窗邊,看著這一切。
「你情人還挺耐揍。」蘇慕說。
他說的話,無人理會。
蘇慕給鬱秋打的肌肉鬆弛劑,讓他無法掌握自己的身體,但是思維卻前所未有的活躍。
他看著雨霧裡的蘇雪山,沒由來的,鬱秋想起了那天。
七年前,蘇雪山和他一起在飛機上,從京市離開,去往另一個未知的城市。
他身心疲憊,看著飛機窗外的雲。
當時,蘇雪山就坐在他身邊,和他聊天。
「可惜現在是中午。……如果是早上的話,能看見太陽穿過雲層……」
鬱秋神情毫無變化。
蘇雪山也不惱鬱秋的無視,自顧自說著。
「這是在國內。如果是從日本回國的話,有一條線路會經過富士山,能從上空中看到它的樣子。富士山頂部常年積雪,除了六七月份。」
鬱秋還是沒有理他。
最後蘇雪山也放棄和他說話了,只道:「睡一覺吧,小秋。」
「醒了,我們就在新的城市,開啟我們新的生活了。」
鬱秋接過蘇雪山遞過來的眼罩,黑暗籠罩了他的視野,他躺在椅背上。
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蘇雪山說:「當年,我和我的母親被父親拋下,他寧願要一個沒有任何血緣的人做他的兒子,也不要我們。」
「我和母親一起坐在從日本到中國的飛機上,我的母親問,問我想沒想好給自己取一個什麼樣的中文名字。」
「當時正好我在飛機上看到了融雪常年不化的富士山,像座沉默的雪山。」
「我就說,要不就叫『蘇雪山』吧。」
快下飛機時,鬱秋醒來了。
他看到身邊蘇雪山神色如常,心想,剛才是做了一個和蘇雪山有關的夢吧。
現在想來,好像不是夢。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陸遲風頭腦發昏,眼睛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霧,對周遭所有都看不真切。
蘇雪山冷冷地宣佈:「你就要死了。」
陸遲風嘴角勾了一下,「也許吧。」
但是蘇雪山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要怪我。就算我不攔著你,你來到這裡,蘇慕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