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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年他只回來過一次,見過的朋友只有許景,這也是他這麼多年後第一次主動提起讓許景幫忙留意江初的事情。
許景他爸是特殊單位的老領導人,找個人是舉手之勞的事,但全中國有十四億人口,同齡的,又有幾億,同名的又有多少,這註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每一次和許景通話,他都能從對方的遲疑中猜出結果,然後親手揉碎期盼和僥倖,每一個有始無終的結果都讓他都不得不清醒的認知到,原來即使在這個相隔萬裡都能透過一個影片與對方見面的年代裡,緣分殆盡的人,花再多精力也依然找不到。
再後來,他回國和學長一起合資開了一家自己的攝影工作室,又因為前幾年積攢的名氣組建了個不錯的團隊,一開始那兩年選題和拍攝他都自己上陣,跟著隊伍去過極艱險的地區拍攝,這幾年團隊成熟了,他的作用就顯得愈發小了,以前經常通宵工作剪片子,現在一週能來三次就不錯了,儼然成了個甩手掌櫃。
其實那時候他全國各地的跑,除了工作的原因以外,也是想碰碰運氣,可惜他的運氣在年少的時候透支的厲害,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
其實也不全是他運氣差的問題,他全國各地的跑,而江初壓根就不在國內。
當初發生事故之後,江旭陽捨命的救了他,說無動於衷那是假的,他從小到大隻哭過兩次,一次是在呂頌放火燒房子葬身火海的那天,還有一次就是站在太平間對著江旭陽那副被白幡遮掩的屍體的那天。
災難留下的陰影曾經一度的重創過他,那段時間他常常做夢,也總是記不住事情。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備受折磨,好在趙琳還算有良心,花了不少錢,託江旭陽生前的關係把他送到國外治療,大半年的時間裡,他才逐漸恢復。
恢復後的第一件事是回學校,只不過他運氣更差,在政教處的辦公樓道里,無意中聽見賀雯和顧執的對話。
那時他才明白,顧執之所以在學校裡處處「照顧」他,是受賀雯之託。說來可笑,以他的個性本應該當時就衝上去拎著顧執的衣領不管不顧的問個清楚,只不過在他邁出那一步之前,衝進他腦子裡的始終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心動的畫面。
所以只是一瞬間的衝動,而後他還是想沒來過一樣,悄悄的離開了。
之後沒多久就出國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江旭陽嘴上說不管他其實暗地裡什麼都準備好了,以至於他在辦手續的時候,都省了不少精力。
其實在哪裡生活和怎麼生活江初一直都不怎麼在意,可能是從小到大習慣了獨行的滋味,就算是異國他鄉,他也沒有那些留學生的歸鄉情懷。
時間久了,便更沒有回去的衝動了,他在世間行走十幾年,未滿二十歲就真正活成了孑然一身。
他住的公寓離學校很近,有一回他和另外兩個留學生一起回公寓的時候偶然聽到對方用中文說,清明時節雨紛紛,才想起這個季節是最多雨的,然後不可避免的想起高一那年的某一天放學後,也是這樣的一個朦朧的雨天一個渾身濕透的男生舉著雨傘朝他飛奔。
江初怔怔的站在原地,抬手揉了一下眼睛,身旁的留學生打趣道:「是不是想女朋友了。」
江初笑了一下,雨霧裡來往的人不多,街道乾淨的一塵不染,和他記憶裡的那些街道都不一樣,而這樣的雨霧裡也並沒有人給他遞傘。
因為下雨的關係,三個人一起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華人開的咖啡廳,同學去點單,讓他先去佔位,他依照自己的習慣尋了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國與國之間的資訊在網際網路時代也沒有那麼閉塞,他翻看國內新聞的時候無意瞥見一段紀錄片得獎的採訪,影片裡的男人褪去了年少的青澀,可熟悉的面容還是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