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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橋骨”莊子零散聘的工有十來人,但莊子裡常用的人,統共四個。
四個人都活得跟那莊子鋪面似的——門頭搭清漆紅木、鑲綠松寶石,端一副富貴堂皇的芙蓉面,內裡的瓤子卻破的爛的好的壞的,什麼都有,精彩極了。
孫五爺擦了好幾遍手,直到指縫裡沒熒粉了,才道:“不應該啊,都知道祝嗣明那幅《雨餘秋樹圖》被他們家買走的,看那程家的樣子,不能是錦衣夜行的人吧?”
賀山月抿唇:“我猜,畫在程家爺們的宴客廳或書房。”
程家當然不是錦衣夜行的個性,擺個不開藥方不發藥的義診,都要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花重金買的畫,不得四下嘚瑟幾圈?
掛在人來人往的外廳,跟生意夥伴揮斥方遒時炫耀一番的可能性更大。
四大家,祝嗣明雖然排在最後,但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都是身邊的小書童在市井中活動,無人見過他老人家真顏,出畫也少,最多一年四五幅畫,常常前一刻進畫莊,後一刻就被人請回家了。
真跡難尋,自然仿畫也水漲船高。前不久,松江府短暫地出現了他的新畫《雨餘秋樹圖》,隨後便傳來是藥材商程家重金買走的訊息。
程家。
賀山月一聽其名,便恨,恨不能生嚼其肉、生淬其骨。
孫五爺想要畫,賀山月想要程家死,兩者一拍即合——就算沒有女先生的招募,賀山月做丫鬟、做妾、做灑掃的婆子、做掌燈的燭臺,也一定會想辦法進入程家。
只是,突如其來的,有這樣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擺在了賀山月面前。
孫五爺想了想,略頷首:“儘早摹下來。”頓了頓,還想說什麼。
賀山月微垂眸,語聲平靜:“我的分紅,只夠我臨摹,不換畫。”
只要仿品夠真,誰又能評斷孰真孰假?雖不準毀畫,但換畫的勾當,孫五爺並不排斥——“賺錢不磕磣,只要銀子夠,什麼畫都有。”
孫五爺三教九流砍出來的,做任何事明碼標價,只要你銀子夠,什麼活都做,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客官從不必擔心真真假假的層巒疊嶂。
聽賀山月說出“不”,王二嬢不受控制地抬了抬眉毛。
孫五爺沒說什麼,轉頭向小廝:“讓老陸準備好,等山月摹完,他去換畫。”
王二嬢的眉毛平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