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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翡想了想，試探地叫了一聲：「爸爸……」

「嗯？」

「……對不起。」

道歉的話一說出口，後面的解釋就更加順理成章起來。

「剛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好像被鍾琅氣瘋了。今天中午我本來想帶鍾瑤去找鍾琅，讓鍾琅帶鍾瑤去吃飯，但是林琪出來搗亂，還說要幫忙照顧鍾瑤，我就……我就把她丟給林琪了。」

「然後呢？」鍾政的聲音有些沉，又不失溫和，像是在鼓勵鍾翡繼續往下說。

「然後就是下午放學，鍾瑤想和我坐同一輛車回來。但是我的車上已經坐了三個人了，坐四個人很難擠，媽媽又不是沒給她安排車子，我就沒同意。可是鍾琅每一次，他不管原因是什麼，都覺得我在欺負鍾瑤。他好煩好煩，從學校就開始抓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到了家裡也一定要讓我和鍾瑤道歉。然後我就好生氣好生氣，氣得頭疼得好像要裂開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媽媽難過，還頂撞了爸爸，對不起……」

鍾政腳步微頓，又抱著她繼續往上走，低沉的聲音帶了些安撫的意味，告訴她：「你是對不起你媽媽和我，但是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我們給你最好的條件把你養大，不是為了讓你作賤自己的身體的……至於你說的控制不住自己，過度的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以後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可以先避其鋒芒。」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我當時坐在圍欄上，其實就已經改變主意了，可惜運氣不好，往回爬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一腳……才掉下來的。」鍾翡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在心中感慨自己真是個小聰明。

如果她硬說自己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傻子都不會信。但如果說她當時確實有想法，又自己想通了，再如此這樣，不小心腳滑掉下來，他們應該會信個六七成。

鍾翡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又馬上問道：「但是爸爸，你說的避其鋒芒，如果事情發生地太突然避不開呢？就像今天這樣，我想跑的，鍾琅一回來我就往樓上跑，他跑得比我還快，硬是抓著我不讓我走。」

鍾政皺了皺眉，低聲道：「我會教訓鍾琅。」

「嗯嗯，必須教訓他，讓他以後好好關愛鍾瑤，別整天想著找我麻煩。」鍾翡說完，眨眨眼。

她聽到了鍾政的輕笑聲。

爸爸心情好些了，這是個好時機，她決定還是得趁自己理智尚存的時候，和鍾政稍稍交個底。

「我的性格不太好，現在改估計也來不及了，這樣說可能會讓媽媽難過，但是我真的暫時沒辦法和鍾瑤和平相處……爸爸，你讓我回三樓住吧，可以嗎？」

鍾政明顯不太願意。

在黃醫生趕來之前，他就讓管家去收拾二樓的客房了。

鍾翡現在雖然平靜下來了，但他還是不放心，怕她一個人在三樓，會出別的意外。二樓的窗子都是有護欄的，她就是想跳也跳不了。

所以他執意要讓鍾翡暫時住在二樓養傷。

沒想到鍾翡對此這麼執著，就是不想住二樓。

「我記得，二樓唯一空著的臥室就在鍾瑤對面，我們離得那麼近，我怕我到時候……」鍾翡說到一半，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上輩子一直都想說，卻又從來沒機會說出口的話：「我可以搬出去住嗎，爸爸？」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劇情才剛剛開始，她的變化是輕微的。只是時不時地刺鍾瑤兩句，也沒有和鍾琅吵到不可開交，更沒有被操控著跳樓。

她當時花了不少時間，才試驗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操控，什麼情況下會被控制得比較厲害。現在想想，如果她當時一發現情況不對，就馬上收拾東西跑路，說不定還有機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