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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把黃色的紙袋往門口的桌子上一扔,閃人。
蔣樓起身,走過去拿起紙袋。
黎棠也跟過去,看見從紙袋裡拿出的藥名,問:「你發燒了?」
此刻的蔣樓面色平靜,心中卻有幾分懊惱,為被打斷的話題和難得合適的氣氛。
倒是黎棠,關注點立刻放到發燒上。他接過藥盒,邊閱讀說明邊問:「體溫多少?」
蔣樓哪記得這些小事,好在早上用的耳溫槍就放在旁邊,黎棠拿起來,不由分說對著蔣樓的右耳嘀了一下,三秒後出讀數,黎棠瞠目道:「三十九度五!」
難怪他今天的臉色格外蒼白,還以為是熬夜加班的關係。
蔣樓擰眉:「沒事……」
「不行,光吃藥不行,你得休息。」黎棠問,「你們這兒有單獨的休息室嗎,能躺的那種?」
問完才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就去過接待室,大且空曠,什麼人都能進來,根本不適合休息。
「走。」黎棠當機立斷,「我送你回去。」
可是黎棠沒有駕照,其他人又都吃飯去了。
只好去路邊打車。計程車來的時候,黎棠為蔣樓開啟後座車門,甚至抬起手臂虛護在身後,弄得蔣樓極不自在。
坐到車上,蔣樓報出地址後,兩人各懷心事地陷入沉默,一直到計程車停在目的地附近。
下車,入目的是成片的灌木叢,作為分隔馬路和居民區的「界線」,草叢的密度不減當年,哪怕冬末春初,綠芽尚且蓋不住枯枝,擺脫不了頹敗感。
每次來到這處市郊的原生態環境,黎棠的第一反應總是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這次也不例外,他邊呼氣邊說:「這裡的空氣還是這麼好。」
上行的路上,黎棠又說:「我還以為這裡已經拆遷了。」
蔣樓知道,他的潛臺詞是——你怎麼還住在這裡。
於是回答:「捨不得,能住就繼續住著。」
黎棠沒再說話,暗自回味了一遍這句「捨不得」。
經過換了塊亮眼招牌的小賣部,還有數十年屹立不倒的快餐館,踩著老舊斑駁的青石板,立在那道熟悉的門前,蔣樓掏出鑰匙,開門。
進去先摁亮頂燈,屋裡的陳設與七年前幾乎一致——摺疊桌,壁櫥,小冰箱,臺式電扇。
湊近細看,才能發現翻新的痕跡,包括粉刷一新的,看不見任何一道裂縫的牆面。
還有掛在門邊的兔子燈。
彷彿被時光機瞬間帶回七年前,每個休息日,黎棠都會來到這裡,和蔣樓一人佔一張摺疊桌寫作業,互相講題,或者靠在裡屋的床頭聽音樂,共用一副耳機,有時候也會一起吃泡麵,一起洗碗曬衣,晚上坐在兔子燈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如今想來,那是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少有的安穩歲月。
放任自己沉溺了一會兒,黎棠打起精神,轉身道:「一點都不像it大佬的家,這些年就沒有想過添置點什麼嗎?」
音量漸漸低下去,因為黎棠看見蔣樓還站在門口,沐在色溫略高的白熾燈下,身影蕭索而孤寂,給人一種他在這裡站了很久,等了很久的錯覺。
望著他深邃卻恍然的眼睛,黎棠無由地知道,他和自己想起了同樣的回憶。
好在,就算再簡陋,燒水壺還是有的。
黎棠把水燒上,然後按照說明摳了兩顆退燒藥放在桌面。
蔣樓看一眼那藥,拿起來往嘴裡一扔,喉結一滾,便嚥了下去。
黎棠:「……」
早知道剛才在車上就讓他把藥吃了。
索性發燒本來就該多喝水,提前備好總不會錯。等水燒開,黎棠拿杯子倒滿,等晾涼的過程中,催蔣樓進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