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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效還是有的,他找出來十四個被忽略的死人,也救出來兩個活的,但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後來他去停屍街上逛了一圈,無果,接著又去翻看領屍登記表。大名鼎鼎的厄瑞波斯失了無名火,這事兒鬧得很大,引來了很多媒體。他們被截在隔離帶外,蜂擁著,嘰嘰喳喳地圍堵警長,也有鏡頭對準陸汀,是認出他是總統家的人了嗎?那次婚禮過後,陸汀本就曖昧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秘密。
簇擁的閃光燈芒刺般扎入瞳孔,陸汀蹲下去,窩在登記臺腳邊,抬起一隻手遮臉,無視耳畔嘈雜的問題。他默默地翻看那些留作案底的照片。儘管不少都被燒得面目全非,但他可以確定,他在自己心裡找不出一絲的懷疑,還是沒有他要找的人。
是直覺還是抗拒心理,陸汀說不清楚,他只是想要找到鄧莫遲,害怕遺漏任何,於是又回到廢墟里。搜救進行到第六十個小時,各路人員都要撤退了,他們準備清場,卻不敢打擾那個面露殺氣的名門之後,只得小心翼翼地叮囑幾句,讓他一個人留在現場,也留了一扇門,沒有貼上電磁封條。
陸汀又獨自在殘垣斷壁間找了十八個小時,每一層,每個房間,他又走了一遍。沒有困於其中的屍體,它們顯得很空,紅外熱敏檢測儀的持續死寂也把這片空間襯成黑洞,逃不出一絲聲響,鼻子嗅到灰塵味、燒焦味,就是嗅不到鐵鏽味。
有時走不動了,陸汀就會找個牆角坐下,喝水,啃他的警用乾糧,但是掀木板和翻磚塊的時候他咬著手電筒,時間久了弄得頜骨僵硬,動起來很疼,他不得不吃得很慢。
吃得慢也有好處,陸汀得以靜下來,反覆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
思考完了還要繼續找。
最終他搜完最後一個地下室,終於能夠告訴自己,你承認吧,這裡只有你了。低著頭爬上地面,出門時天色黑沉,陸汀看了看腕上母親留下來的手錶,時間接近半夜兩點。遇難者都被清走了,媒體們一鬨而散,連積水都快漏乾淨,這條長街空空如也。
之前鄧莫遲停在門口的摩托也不見了——它固然不見了。發給鄧莫遲的那十幾條簡訊、打不通的那九個電話,也仍然沒有迴音。
手環上最近一條訊息來自一個多小時之前,舒銳說r179已經做完所有手術,一條腿沒有保住,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陸汀鬆了口氣。當時叫舒銳來接人是對的,否則把孩子放在那個連緊急避孕藥都無法提供並且只有兩個醫生值班的急救中心,還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
這三天多來,睡眠時間不足兩個小時,陸汀走不動了。也許租摩托的鋪子還沒有打烊,他被鄧莫遲帶著去過一回,心中還有些印象,就憑著記憶走。還沒走幾步,穿過一條窄巷時,他忽然釘在原地動彈不得,手電慘白的光柱盡頭是一堵牆,牆角前竟靠著一個小女孩,頭深深地低下去,兩條辮子垂在紅洋裝的衣襟前。
陸汀聽見自己風箱般滯重的呼吸聲。他至少做了十幾個深呼吸,這才勉強走近,輕輕托起那個女孩的下巴。
屍斑已經蔓延上她的臉頰,雙眼渾濁地睜著,猛烈地提醒陸汀它們尚有神采時的模樣。陸汀穩住手腕,輕輕撫過她的眼皮,想幫她閉上眼睛,但失敗了。r180真的死了,陸汀很早就預判到了這一點,但現在才敢承認,他認定是鄧莫遲把她放在這裡的,但為什麼丟下,他不知道。他忽然非常害怕,怕鄧莫遲遭遇意外才不得不把妹妹拋下,更怕鄧莫遲此時仍然身處險境,而自己已經浪費太多時間。
但他什麼方向都沒有,去哪才能把鄧莫遲找到,整條大街的監控錄影他都翻過了,但是火光對畫面影響太大,人影也太紛雜,不能提供任何線索。陸汀用力定了定心神,把r180打橫抱起,警用手套接觸的面板已經被雨水泡得浮腫,他不能讓這孩子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