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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二人回完話不敢打擾小姐沉思,眼見紫金爐內香燃盡,柳瑟輕手輕腳往裡面新增提神醒腦的薄葉。
香氣裊裊,清和緩慢撥動茶蓋,溫茶入喉,她問:「你們說,在小香山襲殺我與阿池之人,受何人指派?」
「這……池大將軍拎左雲青面聖,不過幾日,左雲青認下買兇一事,這才有了之後的菜市口問斬。但要說他是幕後之人,我和阿瑟是不信的。」
說白了無非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蠢,小姐小將軍俱是人中龍鳳,教這樣的蠢貨逼入險境,怎麼可能?
清和唇畔染笑:「你看,你們都不信。」
你們都不信,爹爹和池大將軍怎麼肯信?
他們不信,我也不信。
「茶涼了,潑了。」
「是。」
沈清宴頭回從爹爹那裡認領如此重要的大事,一路少不得謹慎小心。
他沒膽子怪阿姐待他不親厚,只敢把火氣撒在池小將軍頭上。
「他還跟著嗎?還往咱這裡望嗎?」
「跟著呢,也還望著呢。」護衛撓頭不解:「不過公子,咱們行在他們前頭,池小將軍望咱們這邊也說得過去啊。」難不成騎馬不看前面還瞅後面?
「你懂什麼,他這是不安好心。」沈清宴咬牙:「加快行程,最好甩開他們!」
馬隊速度忽然加快,清和撫摸系在腰間的金鈴:「告訴他們,趕路穩當些,我要睡一覺。」
她說完側躺在車廂內的小榻,提前為之後的事養精蓄銳。
柳琴為她蓋好錦被,低聲吩咐下去。
沈清宴駕馬守在馬車一側,行程無聊,想起來就扭頭瞪某人一眼。
池蘅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二哥,你說他眼都不疼的嗎?再瞪眼珠子都滾出來了。」
池艾是如玉君子,被她笑得滿眼寵溺,「那是防著你呢。」
小將軍也笑:「他防得住嗎?我為婉婉出生入死的時候,他還不知在哪個地方玩泥巴。」
這話沒毛病,池艾心頭卻動搖了一下:打認識沈姑娘,阿蘅沒少為她死去活來,六歲那年滿身是血的被人帶回,現在想起來都令人後怕。
他心思細膩,較之大公子池英更多一分敏感:「阿蘅,你告訴二哥,你身子是怎麼回事?」
他總算問了。
他不問,池蘅心懸,他問了,池蘅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瞧著前頭一路平穩前進的馬車,語氣平淡:「沒什麼,說不準以後我還會因這得福。」
「阿蘅。」
她無奈道:「二哥,你是不知道,婉婉身中寒毒,我看不得她受苦,更看不得她短命,我身負純陽真氣,我都不救她,還等著外人大發慈悲?我將她體內一半的寒毒轉嫁到自己身上了。」
前半段聽得池艾感嘆三弟心善,後半句聽得他眼皮直跳:「胡鬧!」
池二公子少有高聲斥責人時,對旁人溫和,對自家弟弟更是和風細雨,此番動怒,風聲吹動人聲傳到清和這兒,她睡得不安生,睡夢裡唇邊飄出一聲輕嘆。
「二哥!」池蘅壓低喉嚨:「你小聲些,是我求著她答應的。」
池艾被氣得說不出話,他現下未婚,更沒一兒半女,眼下終於在幼弟這裡嘗到養大的白菜一門心思往別人飯桌跑的心酸。
被姑娘家吃的死死的,連同他這做二哥的也跟著提心弔膽。
「二哥寬心,等我以純陽真氣一寸寸磨平寒毒的煞氣,內力自然會升上來。況且你看,我好得很,寒毒一次都沒發作過。」
池艾嚥下一口悶氣:「罷了。」
池蘅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我知道二哥最疼我了。」
池二公子握著韁繩被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