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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蘅老老實實趴在長板凳,咬緊牙關不求饒,嘴角溢位血,被打得皮開肉綻都不吭一聲,教人見了打心眼裡佩服——不說旁的,就這份血性硬氣,該說不愧是將門之子麼?
池將軍這會恨死了她的硬氣!
『父子』倆慪氣,誰也不肯讓一步,池家眾人上至池夫人下至三位公子都不敢在將軍氣頭上開勸,不勸人還能活,勸了,打折的就不是一兩根長鞭了。
「怎麼,我打錯了你?是你錯了還是老子錯了?」一聲凌厲的鞭響,啪地打在血肉之軀,池蘅身子戰慄,從齒縫裡蹦出句:「我沒錯!」
倔強不屈的聲音傳過來,沈清和的心也跟著顫了顫,絞在手裡的錦帕不成形。
「沒錯?」池將軍火氣翻騰:「你打斷吏部尚書家大公子的腿你沒錯?你折斷祭酒家二公子的胳膊你沒錯?你在雲桂樓大鬧一番你沒錯?「
啪!又是一鞭子。
「你沒錯,你沒錯同僚們吃飽了撐的跑過來求我管教兒子?」
「哼,他們自己的兒子管不好,我替他們管。」
「你管?你拿什麼管?沒老子撐著你這會早進了大牢,你管個屁!為什麼打人?說!」
池蘅趴在板凳瞥了眼那堵高牆,眼神堅定:「他們該打。」
「我問你為什麼打人!」
「他們該打!!」
一聲接一聲吼,旁人僅聽到池蘅聲音裡被激出來的火氣,清和卻感同身受地察覺到『他』心內的委屈,一道道破空鞭響,比打在她自己身上還難捱。
從前她還羨慕阿池有爹爹管教,這會心一陣陣揪疼。
眼見再打下去要出事,池二公子紅著眼跪倒在地:「爹!不能再打了,再打阿蘅就廢了!」
他剛跪下,池大公子也跟著跪地求饒:「爹,阿蘅還小,縱使犯了錯,總不能要了他性命,他才十四,有的是大好年華。爹若實在氣不過,就打我罷,我是他長兄,沒盡好長兄的職責,爹,我皮糙肉厚,你打我罷!」
兩個兒子開了口,池夫人目含乞求地看著自家夫君。
風吹過庭院,空氣飄蕩著淡淡血腥氣。
池將軍拿鞭子的手幾經顫抖,眉毛緊皺,怒其不爭訓斥道:「一次一次,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事?我教你武功,是要你隨便打人?
咱們池家兒郎哪個學了武功不是為了保家衛國,你呢?這些年都做了什麼?盛京小霸王,爭強鬥狠,你還嫌丟的臉不夠!
若你再敢屢教不改,這身武功不如廢了,省得墜我將門威名!」
「將門威名?」池蘅小臉煞白,豆大的汗珠沿著下巴滑落,嘴唇咬破了喚回一絲清明,據理力爭:「我打他們,正是為了捍衛將門的尊嚴!
運國建國三百年,池沈兩家為皇室開疆闢土三百年,保家衛國多少好兒郎戰死沙場,沈家灑在邊疆的血還沒幹呢,就有豎子語出輕薄辱沒他家姑娘,不打他們,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是池家的種,池家從來不出孬種,這次我教他們傷筋斷骨,再有下次,我提著他們人頭去見聖上!也好教君王臣民看一看,他們該不該打,該不該死!」
她一番話煞氣騰騰,字字入耳,沈清和眼眶紅紅,喃喃低語:「阿池……」
「阿蘅!」
「三弟!」
池蘅趴在板凳暈死過去,池家頓時陷入混亂。
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沈清和憂心忡忡,理智告訴她現下不是登門的好時機,她心裡急切,喉嚨驀地傳來一股癢,咳得眼淚淌了出來。
這次打冤枉了人,池將軍守在榻前愧疚不已,池夫人惱他不分青紅皂白把女兒貶低地一無是處,兩人私下相處,不用顧及他大將軍的面子,更懶得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