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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不曾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了，竟舉得極為溫馨平和。想想剛才那個夢，忍不住長長嘆口氣。
陳紀衡看他一眼：&ldo;夢到什麼了？還叫我。&rdo;
孫建軍抹了兩把臉：&ldo;沒啥，羅橋唄。夢見他哥把我的紅燒肉都搶過去給他吃了。&rdo;他停頓一會，又道，&ldo;現在回憶起來，羅赫對他弟弟真好，但凡有一點好東西，都得給羅橋吃。我就納了悶了，他倆到底怎麼回事？羅老大他都……弟弟也不回來？&rdo;
陳紀衡沉吟片刻，道：&ldo;也許這裡窮鄉僻壤的，訊息太閉塞，羅橋還不知道。&rdo;
孫建軍點點頭：&ldo;有可能，那咱別耽誤了，趕快走吧，不是還有五十里山路呢嗎。&rdo;他套上鞋子，往地上一撩，痛得吸了一口涼氣，五官糾結到一起。
陳紀衡道：&ldo;你這鞋不行，不如換了村長給你的那雙，也許能舒服點。&rdo;
村長那雙太破了，黑乎乎的，鞋裡一層油泥，前面露出倆腳趾頭，後跟也磨得發白，尺寸還偏小。孫建軍心裡膈應，但實在受不了鐵箍一般的皮鞋，只好套上那雙破布鞋。皮鞋沒處放，要送給村長。村長不肯收：&ldo;這鞋我可沒處穿去，你自己帶著吧。&rdo;
孫建軍嫌沉，後來到底還是扔地頭了。
早飯是大餅子和苞米麵糊糊，半個鹹菜疙瘩。沒有剃鬚刀，沒有香皂、毛巾、醒膚水、潤膚霜，蓬頭垢面。孫建軍重新套上皺皺巴巴跟爛菜葉子還一股餿味的衣服，這輩子沒這麼埋汰過。倆人急著趕路，吃個肚飽，向村長和他媳婦告辭，繼續往清源村走去。
這裡景色著實優美，樹木參天，路旁的糙有半人高，夾雜著不知名的野花。蝴蝶蜻蜓飛來飛去，喜鵲麻雀嘰嘰喳喳。陳紀衡擔心有蛇，撿了根棍子在身前敲敲打打。
孫建軍笑道：&ldo;你還挺有想法。&rdo;
陳紀衡慢悠悠地道：&ldo;書上看來的，小心點總歸沒錯。&rdo;
滿眼的綠，分不清方向，幸好就這麼一條道，村長說了，沿著走下去，肯定能到清源村。倆人挽著褲腳，和下地的老農相彷彿，只是肌膚偏白，一看就是不長曬太陽的。
陳紀衡深深吸一口蘊含著泥土芳香的空氣，讚嘆道：&ldo;真好，以後老了，就在這裡建個房子，種點花糙，修身養性。&rdo;
&ldo;哎，拉倒。&rdo;孫建軍不屑地道，&ldo;愛來你來，我可不來。這什麼地方啊，鳥不拉屎，連電視都沒有，更不用說電腦啦酒吧啦火龍浴啦。啊對了。&rdo;他想起一件事，從褲兜裡摸出手機一瞧，&ldo;嗯，幸好還有訊號，雖然不是滿格的。&rdo;
陳紀衡道：&ldo;看來，你是堅決不會離開萬丈紅塵了。&rdo;
孫建軍揣起手機，指尖一點陳紀衡：&ldo;讓你說著了，我這個人，最怕寂寞，總得有人陪著，越多越好。&rdo;
陳紀衡不說話，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孫建軍嘻嘻笑道：&ldo;那方面當然也是多多益善，不過你一定不樂意啦。&rdo;
陳紀衡淡淡一笑，道：&ldo;你知道就好。&rdo;說完，當先跳下田埂。
孫建軍摸摸鼻子，不敢再說。剛進看守所那陣子，枯燥乏味的生活讓他天天抓心撓肝度日如年，可天長日久，慢慢地竟適應了。生活，說白了就是個習慣問題，養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這回再出來，覺得晚上不出去花天酒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羅赫又出了這樣的事，他也實在是沒心思。
山路忽上忽下崎嶇不平，幸好天氣不錯，也算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