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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等門內的濁氣散盡,才小心踏進了空曠的墓室。
即便刻意放輕了腳步,那迴蕩在耳畔的聲響依舊無比清晰,四周沉沉的黑暗垂下來,像是夜色天穹籠罩著深海。
而姬傾手中的火光如同海上的孤星,明滅著寂寞的光輝。
司扶風掃了一眼殘破凋零的四壁,輕輕嘆了口氣:
「明明沒有被盜過的痕跡,緣何如此衰敗。」
姬傾俯下身子,冷白的手拂開一方石碑上的塵灰,那石碑彷彿被人刻意砸裂,有些斷面明顯缺失了殘塊,上面的墓誌並不全,只能隱約知曉此人的平生。
司扶風也好奇墓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連身後都落得這樣凋零。她四下張望了一圈,隱約見著角落裡放著幾個陪葬的罐子,便朝牆角的暗影處走去。
火光晦暗,地面濕滑,她小心翼翼走了兩步,腳底卻還是踩著了濕軟如青苔的滑膩東西,整個人一個踉蹌往地上摔。幸而她反應機敏,一把撐住了身邊的石壁。只是入手也是一片濕滑,涼冰冰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在掌心。
司扶風穩住身形,收回手,就著火光的邊緣看了看,那是一團墨汁一樣的烏黑,濕漉漉的汁液裡,還浸泡著傘蓋狀的柔軟碎片。
她盯了半晌,聲音裡全是驚異:
「蕈子?」
姬傾聽見她這邊的響動、便立刻扔下石碑趕過來,司扶風揮揮手止住他:「廠公小心!這裡的地上和牆上都長滿了蕈子,可滑了,別摔著自己。」
姬傾的確對得起「輕功極好」這個說法,他輕盈地踩在那滿地墨色的菌蓋上朝她走來,留下幾個破碎的腳印,身形卻沒有絲毫晃動。
他舉高火把照亮了四壁,只見滿牆滿地的墨黑,幾乎要與暗影融為一體,唯有火光的熱流靠近時,那指甲蓋大小的圓圓菌傘波浪似的搖曳起來,露出其下灰色的細小杆子。
他朝司扶風伸出手,微微皺起了眉:
「這不是常見的蕈子,根據墓誌,這裡葬得曾是後騫哀帝的一位妃子,她並非中原人士,卻深得哀帝寵幸,可後來哀帝被亂軍所囚,皇后便以『異族魅主』的罪名趁機處死了她,將她披髮覆面、穀糠塞口,潦草埋葬在此處。連陪葬的陶俑也不給,令她永無哭訴之處。」
司扶風扶著他的手腕跳過來,才站穩,珍珠似的鼻尖便動了動。她循著香氣抬起自己的手,紗布上浸透了蕈子的汁液,撲面便是深沉的香。
那沁脾而令人忘憂的醇釅滋味,像被醞釀過的好酒,溶在骨血裡,叫人一頭栽倒進光陰的長河。
姬傾立刻皺起眉,一把按住她的手:
「這位寵妃來自滇國,此地人士鍾愛食用一種蕈子,其色墨黑,喜潮濕陰蔽,名為『鬼掌墨蕈』。古籍記載,鬼掌墨蕈氣味如酒,雖無劇毒,但食之令人忘憂,常出現痴笑、迷幻、酣睡等症狀。」
他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棺槨,輕聲道:
「想必是那幾個罐子裡,殘存著這位妃子曾經種下的蕈子,跟著她到了這不見天日的幽暗九泉,卻成了她唯一的陪伴。」
他搖了搖頭,感慨地輕嘆,胳膊卻猛地被人拽著,用力的晃了晃。
姬傾的目光便落在胳膊上,耳邊便落下一串碎銀似的笑聲:
「害,又沒有毒,你瞎操什麼心呢……」
姬傾一愣,朝司扶風看過去。只見姑娘臉蛋紅撲撲地,也不好好站著,非要單腳立在那,搖搖晃晃地笑得十分開心:
「還挺香,雖然沒你香……」
姬傾瞬間頭皮發麻,一把抓住她裹了紗布的手,難以置信的問:
「你莫非是舔了一口?」
司扶風像一隻受驚的狼崽,炸著毛跳起來,把那小手晃得激烈,滿臉通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