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的針孔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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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晚,任煙生趁著技術室出具鑑定報告之前回了趟家,準備給尤然做一頓豐盛晚餐。碎屍案發生後,他每天像一隻陀螺般不停轉動,吃、住都在辦公室,盯監控、看筆錄,一宿宿熬著,身心俱疲。家裡已經有兩名阿姨在替任煙生照顧尤然,比他更細心,即便如此,他還是會趁著間隙回一次家,儘可能的給予孩子多一點的陪伴,哪怕只能在家裡待上三、五分鐘。
當尤然得知任煙生今晚回家的訊息後,興奮異常,早早就等在了門邊。房門開啟,眼見高大的身影走進門,他急忙用小小的手抱住他,捨不得鬆開,“任爸爸,我好想你。”
受遺傳基因的影響,尤然的個子非常矮,即使踮腳努力抬手去擁抱,也只能勉強環抱住任煙生的腰部。任煙生將他抱起來,用稍長的鬍渣在他的小臉上蹭了蹭,“然然,爸爸也好想你,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答應了陪你去看羊駝卻總是食言,對不起。”
尤然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世,遠比同齡的孩子懂事許多,也敏感許多。任煙生眼見他像個小大人似的處事,欣慰,也心酸。尤然用短短的手指在任煙生的黑眼圈上按著,“任爸爸,我不會介意的,你在外拼搏都是為了我和大家,很辛苦,抓壞蛋的時候要保護好自己。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陳阿姨和張阿姨把我照顧得很好,你放心去工作,然然已經長大了。”
一股酸澀抵在任煙生的齒間,他將尤然抱得更緊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出。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20年前,母親的去世對任煙生造成了極其大的打擊,那些個深夜無眠的日子,他睜著眼睛看著逐漸變亮的天空,再也不知道活著的意義為何。在特警隊工作的那些年,任煙生是隊裡的拼命三郎,不怕流血,也不怕死亡,每當有危險的任務時總是衝在最前頭,將同事護在身後,殉職,遠比碌碌無為地死去更有意義。機緣巧合收養了尤然後,父子二人相依為命,任煙生陪著孩子慢慢長大,教他認識了“人”字,聽到萌軟的他喊出的那聲“爸爸”,想法忽然之間變得和之前不一樣,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保護好最珍視的一切。
任煙生將尤然放下來,與他互碰右拳,這是父子二人打招呼的方式。他牽起尤然的小手,從陳阿姨的手裡接過圍裙,提著幾袋食材和尤然一道朝廚房走去。
“然然,今天開心嗎?”
“原本不開心,你回來後我就開心了。”
“嗯?為什麼不開心?和爸爸說說。”
尤然支吾著,似乎不願意說出這件暫時奪走他快樂的小事情。
廚房外的陳阿姨將切好的哈密瓜放在白釉盤中,送進來,也替尤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事情是這樣的。後天下午學校要進行一次大掃除,班主任要求每個學生明天交30塊錢,學校去勞務市場請專業的保潔人員過來打掃衛生。班上的孩子都同意,只有咱家孩子一個人舉手提出了反對意見。然然的理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麻煩別人。老師對咱家孩子說,既然在集體中生活就要少數服從多數,大家都同意了,他也該同意。然然聽了以後悶悶不樂,他認為老師的做法不正確。我和小張剛才勸了半天,他還是不大開心。”
尤然倚在任煙生的身旁,“任爸爸,你要求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始終都記得。”
任煙生將事情的經過聽完,既欣慰,又有些擔心。欣慰的原因是尤然有獨立的思考能力,而不是隨波逐流。之所以擔心,是覺得尤然的這股子執拗勁很容易得罪同學和老師。思考了幾秒鐘,他將手裡的牛肋條放下,蹲下身,藹聲說道:“然然,爸爸這次要表揚你,因為你學會了思考和辨析,也懂得勇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你正在一點一點成長為一個大孩子。至於困擾你的這件事情,其實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爸爸剛才想到了,你要不要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