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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打小就沒了父親,是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成人。成家後,母親獨自住在村裡。估計他剛看了新聞,擔心母親獨自在家無人照料,想去探視,結果被獄警駁回了。”歐陽這才恍然大悟,不禁問道:“老頭兒,你咋啥都知道?”石老頭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我在圖書館幹活,時常幫著管檔案的獄警整理抄寫犯人檔案,所以這些人的事兒,我基本都知曉一二。”歐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自思忖:“原來如此。”
老頭兒不緊不慢地掬起一捧水,潑灑在臉上,水珠順著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頰滑落,他扯過毛巾,輕輕擦拭著,又道:“我瞧你這幾日總往李陽跟前湊,若是想跟他套近乎、拉攏他,他母親那兒倒是個不錯的切入點。”歐陽心中愈發覺得這老頭兒神奇得緊,難不成真會讀心術?正暗自驚歎時,老頭兒又緩緩開口:“李陽入獄後,有好幾回都動了尋死的念頭,幸虧獄警發現及時,才沒釀成悲劇。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後,他對活著已沒了興致。如今,他母親是他唯一的牽掛。當初獄警反覆勸導,說他若死了,年邁的母親便沒了盼頭,也無人照料,他這才放棄了自殺的想法。”說完,老頭兒將盆中的水傾倒乾淨,把洗漱用品一一收拾好,轉身緩緩離去,只留下歐陽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歐陽緊盯著石老頭兒漸遠的背影,那背影彷彿一道謎題,而老頭兒留下的話則如同一把關鍵的鑰匙,令歐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整個夜晚,他在狹窄的床鋪輾轉反側,思緒如脫韁的野馬。終於,在晨曦微露之際,他下定決心遵循老頭兒的指引,將李陽母親作為突破口。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放風操場的角落,歐陽已早早守候在此。他的心跳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加速,每一次呼吸都彷彿帶著緊張的顫音。終於,李陽的身影出現了,他的步伐沉穩卻透著一絲沉重。歐陽鼓起勇氣,猛吸一口氣,快步迎上前去,聲音壓得極低卻飽含關切:“李陽,我知曉你心底對母親的牽掛。或許,我真能為你出份力。”
李陽的目光瞬間如寒星般射來,警惕與冷漠在那深邃的眼眸中交織纏繞。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短暫的對視卻似漫長的一個世紀。隨後,李陽竟一言不發,決然轉身,那背影彷彿一道冰冷的屏障,將歐陽拒之門外。歐陽呆立原地,尷尬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心中不禁暗自咒罵:“這李陽,簡直是塊捂不熱的堅冰,十足的怪人!”
晌午時分,食堂內瀰漫著飯菜的香氣,卻無法驅散那無形的壓抑。犯人們用餐完畢,正整理隊伍準備返回牢房。獄警那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如重錘般敲在眾人的心間:“鑑於疫情肆虐,為防控傳播,家屬探視即刻停止,待疫情受控後另行安排!”歐陽心中豁然開朗,上午李陽的冷漠有了合理的解釋。在這四面高牆之內,連基本的探視都成奢望,自己空口白話的相助,又怎能讓李陽輕信?
此時,疫情如同惡魔的觸手,已將東海市緊緊纏繞。恐慌如洶湧的海嘯,席捲大街小巷。市場上,生活用品被瘋狂搶購,眨眼間便被洗劫一空。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仿若鬼城。酒精、口罩、體溫計、感冒藥等防護和醫療物資更是珍貴無比,一貨難求。
監獄也迅速進入全面戒備狀態,對外聯絡全部切斷,下午的勞動安排也被無情取消。食堂、活動室等各個角落,每日例行的消殺工作成為重中之重。然而,消毒物資的短缺如緊箍咒般困擾著監獄。無奈之下,古老的酒精燈燒醋法成為替代,那刺鼻的酸味瀰漫在空氣中,訴說著疫情之下的艱難與無奈。
歐陽深知,此刻雖困境重重,但或許也是轉機降臨之時。只是,他與外界的聯絡渠道已被完全阻斷,胖子也無法探視,高大寶的獄警同學也封閉在獄中。這監獄,已然成為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而他,必須在這孤島上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