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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福州城,細雨綿綿。
福州港,暮色四合。
一艘來自天津的不起眼的商船悄然靠岸,幾個身著灰布長衫的商人踏上碼頭,與等候多時的夥計寒暄後,拖著幾個沉重的箱籠向城中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為首的商人相貌平平,舉止卻頗為穩重。若有人細看,或許會發現他的眼神異常銳利——這正是滿清密諜司首領索尼,多爾袞最信任的密探。此番南下,他不僅要調查鄭芝龍的動向,更要為清廷的南下大計做準備。
"大人,"跟在後面的隨從低聲道,"打探到一個訊息:鄭芝龍近來常去一家叫'醉月樓'的酒肆。"
索尼微微頷首。這個訊息印證了他的判斷:鄭芝龍最近確實有異常舉動。據說他不僅在秘密擴充水師,還派人頻繁與日本、荷蘭等國商人接觸。
街角一家茶寮裡,一個身著道袍的瘦削道士正悠然品茶。這位以遊方算命為生的玉真子道長,其實是索尼最得力的密探。此刻他正用餘光注視著街對面的一座宅院。
那是鄭芝龍的心腹張天志的住處。玉真子已經盯了三天,發現每天午時都有一個揹著藥箱的西洋醫生來此出入。更蹊蹺的是,那醫生竟與新來的海船把總李修然過從甚密。
"叮"的一聲,茶碗輕輕落在桌上。玉真子正準備起身,忽見一個身影閃進了張宅的側門。那人雖然穿著尋常,但腰間隱約可見一抹青色刀鞘——那是日本武士才會配戴的脅差!
"有意思。"玉真子眯起眼睛。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與此同時,索尼一行已經在一家客棧安頓下來。這家"聚賢居"雖然不起眼,位置卻極為關鍵:正對著鄭芝龍府上的後門。
"大人請看,"一個隨從展開一張詳細的地圖,"這是鄭芝龍勢力的最新分佈。紅點表示他們近期新增的水寨,藍線是商船常用的航路"
索尼仔細端詳著地圖,眉頭漸漸皺起:這些新增的據點,與其說是為了貿易,倒更像是在構築一道海上防線!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索尼正要吩咐手下休息,突然注意到窗外一個奇怪的現象:更夫的梆子聲雖然依次傳遠,但細聽之下,竟隱約帶著某種特殊的節奏。
"是聯絡訊號!"索尼眼睛一亮。作為密諜司首領,他對各種隱秘通訊方式都瞭如指掌。這種看似普通的更梆聲中暗藏密碼的手法,正是江湖幫派常用的"梆音密令"。
他快步走到窗前,藉著月色仔細觀察。果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影藉著夜色在屋脊間快速移動。這些人行動敏捷,顯然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
"傳令下去,"索尼低聲道,"今晚所有人都不要休息,注意監視各個方向的動靜。"
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中:"大人,剛收到玉真子道長的密報。"
索尼接過密信,藉著燭光快速瀏覽。看完後,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原來,玉真子發現那個頻繁出入張宅的日本武士,竟是德川幕府派來的密使山本次郎。更關鍵的是,這個山本不僅與鄭芝龍有密切往來,還經常出現在李修然的住處。
"看來這個李修然不簡單,"索尼喃喃自語,"短短兩個月,就在福州站穩腳跟,還能與鄭芝龍的心腹來往。現在又和日本人有了牽連"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一個密探匆匆趕來:"大人,剛才在碼頭髮現可疑的西洋商船!"
"什麼商船?"
"是英國商人的船。但奇怪的是,船上不僅載著大量火藥,還有一批最新式的火炮。而收貨人"密探壓低聲音,"是李修然!"
索尼眼中精光一閃:"有意思。這個李修然,不僅與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