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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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樣的硬話,母親突然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沒緣由給了我一句“你站著幹什麼”,扭頭便進屋去了,不一會兒,從屋裡傳出了她的哭聲。等父親下班回來時,母親祖母兩個各自待著不動,都還沒有吃飯。
以後幾天,祖母臨吃晚飯時便獨自出去,顫顫巍巍走過那古老的蘇溪橋,坐在橋頭一塊大石頭上等著我的大哥。橋前面不遠便是小小的蘇溪火車站,快車是不停的,一天只兩趟慢車在這裡有兩分鐘停靠。火車到了,零零散散的十幾人下車出站陸續朝橋頭走來,祖母站起,遠遠就探著身子細細搜尋,終不見大哥身影,便坐下繼續向遠處張望,直到天色昏暗,父親下班路過就勢攙她回去。
一天一天看著祖母獨自出去,父親攙著祖母回來,兄弟們心裡焦急,每天晚上躺在大床上,嘰裡咕嚕密謀許久才睡。但附近都找遍了,遠處到哪兒去找,誰也沒有主意。到了第四天,還不見大哥回來,連母親也急了,而且她一急就馬上要行動,想出遠門到需坐三小時火車然後再換兩小時汽車的我的鄉下姨媽家一趟,斷定大哥只有這個去處,祖母攔住,說大哥要是躲到姨媽家,姨媽曉得這邊著急,早送他回來了。祖母說她相信她的長孫這一兩天準回來,說連你這當母親的都著急了,他就該回來了,不信就等著瞧!
祖母的話大家半信半疑。第二天晚飯時分,祖母又獨自出門,跟前幾日一樣不讓別人跟隨。祖母走後不久,大家正在院子裡吃飯,就見天空突然烏雲滾滾,狂風立時大作,眼見一場大雨頃刻要來。母親急了,慌叫二哥四哥拿雨傘去接祖母回來,自己跑著去收搭在繩上的衣服,嘴裡罵著:“該死的,他不死在外面,倒要把老的給折騰死!”。轉眼間雨就到了,如澆注一般從天而降。
兄弟們擠站在屋門口看著外面雨打樹木,水流四處,心裡著急,六哥按捺不住,急跑幾步奔到院門下朝遠處張望。
“看!大哥!是大哥!大哥回來了!”六哥突然大喊。
兄弟幾個聞聲一起朝院門奔去。遠遠地就見我的大哥揹著祖母往家疾跑,二哥四哥撐傘護住祖母全身,左右緊隨。於大雨滂沱之中,大哥水流滿面,渾身溼透,踏著跳蕩的泥濘,強壯的身軀顯出一種英勇悲壯的氣概。
當晚,祖母一直陪在大哥身邊。母親鐵青著臉,眼睛瞪著大哥,讓全家人看著害怕,沒人敢隨便說一句話。第二天一早,父親上班剛走,學校的一位女副校長突然登門,曉得跟打架的事情有關,大家剛要鬆弛的神經又立時緊張起來。母親把我們兄弟轟到院子,獨自跟副校長說話。大家心裡都哆裡哆嗦地感覺到,只那副校長一走,一場狂風暴雨就會來臨。大哥更是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像是早已做好了受刑的準備。但母親送副校長到院門外回來,緊繃著的臉竟意外舒展了許多,雖然照舊是什麼話也不說,但卻不狠狠地瞪大哥了。大哥跟在母親後面,“撲騰”一聲跪下,說,“媽,你打我吧,你不打我,我心裡難受!”一種含著剛強的忍耐的聲音。母親停頓一下,將身上圍裙解下,狠狠一扔,頭也不回,徑直回到屋裡。足足一個星期,關郭兩家惡鬥之事神奇般不被家裡任何人公開提起。母親一句話不跟大哥說,大哥說話,她也不理,家裡房頂漏雨,大哥二哥跟著父親爬上房頂忙乎半天,下來時,看見大哥不敢湊過來喝水,母親這才憤憤喊了大哥的名字,待他低頭過來,狠狠甩出一句“記住你都幹了些什麼”,便做別的事情去了。從此全家漸漸恢復往日情景。那幾天大哥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兄弟們私下裡一直追著問他,他卻始終不說,詭秘一笑,說道:“爸媽都不問,你們問什麼!”只有祖母一開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