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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殿下。”
謝安安走過來，瞧見兩兄弟臉上的痛色，聲音微低，道：“這些並非鬼魂，而是殘念。”
“什麼？殘念？”蕭瑾瑜的嗓音有點兒哆嗦，看著面前潰不成形的影子，“這不是長寧？”
謝安安點頭，“燭龍雖受皇家之力生出靈智，可到底靈力低微。天元殿殘留陰煞之氣，皆是殘害命魂所生。燭龍以其靈力庇護，也不過護住了些微命魂殘留心念。”
蕭錦辰看著面前的長寧，想說什麼，卻發現喉頭哽住。
蕭瑾瑜更是眼眶通紅，“所以，長寧的命魂也在這裡被害了？”
謝安安眼神溫和，微微搖頭，“二殿下不必擔心，長寧公主亡魂已然投入地府。此處殘念，想必乃是駙馬謀害公主之時，公主殘留於血咒符之上的念意，並無甚力量。若非燭龍以靈力相護，當早已散於四方了。”
蕭錦辰只覺悲痛於心，那原本已被壓下的不捨與思念再次洶湧地翻湧上來。
他看著那晃盪的殘影，張了幾次口，終於啞聲問：“謝先生，不知長寧……遇害時，留下的是什麼殘念？”
蕭瑾瑜也立時朝謝安安看去。
謝安安望著那眼神平靜的殘念之影，殘念大多數只是虛妄，並不能探出多少真意。
靜聲道：“以我之力，問不出。”
蕭瑾瑜眼神一黯。
蕭錦辰攥緊了手指，嘴唇輕顫，再次問：“那是不是，她的殘念沒了神獸的庇護，也要消散了？”
蕭瑾瑜面露不忍，抓住蕭錦辰的胳膊，低聲道：“別說了，老子快哭了。”
謝安安看著二人，略一沉吟後，道：“雖不能問出殘念之意，不過，卻能借助此影，讓二位殿下，與公主殿下道個別。”
兄弟二人驀地抬頭，齊刷刷看向謝安安。
謝安安彎唇，後退一步，劍指併攏，朝那殘念畫出一道符咒，金光一閃，殘念化作星芒，落入二人手中，隨即，漸漸隱入掌心。
“老二，老九。”
御花園盛開如雲的桃花林中，鮮活如春的長寧笑吟吟地朝兩人招手。
“你們瞧，這花開得多好看！”
蕭瑾瑜與蕭錦辰分明知曉，眼前之影不過夢幻，卻還是淚盈於睫。
隨著笑聲走過去。
蕭瑾瑜問：“長寧，你……痛不痛啊？”
長寧轉過臉，朝他扔了一朵桃花，卻並不回答。
蕭錦辰靜靜地看著她，道：“我將嬌雲奴送去安全的地方了，別擔心。”
長寧頓時滿臉是笑，點頭，“還是老九可靠。”
蕭錦辰看著那恍若隔世的笑容，心都痛得顫慄，啞著嗓子問：“為何，為何不告訴我？”
蕭瑾瑜也道：“你早點兒說，我去幫你揍死那個狗雜種！何至於如今……如今……”
長寧轉了轉手中的花枝，忽而笑道：“我該走了。”
“長寧！”蕭瑾瑜立時上前，想拉住她。
可身後的桃花林忽而飄起漫天的花雨！
長寧的身影在花雨中漸漸消散，她看著兩人，笑若明月。
開開心心地說道：“別難過，要好好的哦！”
話音落，花影散去，一切成空。
二人抬目，瞧見眼前金碧輝煌的天元殿——日影曬入，滿室皆晝。
“噠。”
兩人轉臉，便瞧見謝安安正伸手將那供桌上的香爐擺在頂樑柱邊，然後劍指併攏，低聲唸了幾句咒語。
香爐內嫋嫋的香菸忽如抽絲，順著那頂樑柱一直往上，盤繞在了橫樑上已睜眼的燭龍身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二人總覺得那燭龍的眼底似乎泛起過一瞬的活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