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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歡聚一堂,原是有意做給旁人看的。但因徐思婉的手腫著,連拿筷子也不方便,花晨月夕就各自添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坐在旁邊輪著餵她。唐榆更幾乎只顧著照料她用膳,自己從頭到尾也沒吃上兩口,一時倒真弄出了一種家人相伴的溫馨。
這直弄得寧兒不好意思,她見大家都這樣忙,自己就吃得如坐針氈,很快就受不了了,起身說也要去再取雙筷子來幫忙侍奉,月夕一把按住她的肩頭令她坐回去:「吃你的。」月夕說著便撈出兩枚魚丸,擱到寧兒碗裡,笑說,「想侍奉娘子用膳你還不夠格呢。好好吃飯,等你混夠了資歷,有的是差事給你。」
寧兒見狀只得乖乖坐下,默不作聲地將兩顆魚丸都吃了。這魚丸做得極為講究,彈嫩鮮美,從前在錦嬪那裡吃不著,眼下卻能任由她敞開了吃。
是以這頓飯吃得頗為高興,等用完膳,徐思婉聽到寧兒邊告退邊小聲跟月夕說吃撐著了。她自顧笑笑,吩咐花晨去備些山楂軟糕給大家消食,自顧坐去床邊,等著換藥。
愈創安膚膏原是極好的創傷藥,大可不必換得這樣勤。只是她方才疼得厲害,連上藥都變得艱難,還要往手上纏白練是萬萬不肯的。但不纏白練藥膏就幹得快,也難免颳了蹭了,只得勤換一些。
這事猶還是唐榆來做,他怕她又不肯好好上,還是取了兩盒藥膏過來。不過經了這半晌,徐思婉手上的疼痛已然淡去,他將藥膏取回來時就見她已逕自站在了銅盆邊,正小心翼翼地將手往裡探。
「我來。」唐榆將藥膏往桌上一放,幾步走到她身前。她的手已然沒入水中,水波蕩漾間激起的微微痛感令她輕吸了一口涼氣。
唐榆挽起衣袖,手也探入水裡,雙手的拇指分別撫過她的掌心。他動作極輕,只想將藥膏拂去,不想弄疼她半分,她察覺他的用意,即便仍覺得疼也忍了。
安靜片刻,他抬眸睇了她一眼,眼簾又低下去,突然而然道:「我若是你,這時候就不再招惹皇后了。」
她兀自低著頭,美眸只盯著他動作輕緩的拇指:「你指什麼?」
「我指這頓火鍋。」他輕言,「人家尚在氣頭上,沒有你這樣打臉的。倘使皇后心眼夠小,明日就得找人過來再賞你一頓板子,看你還敢不敢這樣放肆。」
「可我此舉並非給她臉色看。」徐思婉閒閒地笑了聲,雙眸盈盈抬起,望向他的時候含著兩分俏皮,「咱們在這兒吃火鍋,自有該傳的說法會傳出去,皇后自會知道我是衝著誰去的。」
唐榆眉宇輕皺,看著她,露出幾分不信:「竟不是要給皇后難堪?」
「不是呀。」她搖頭,俄而頓住,眸中含笑,「或者……也該說『是』。只是讓她知曉的部分,並非衝著她的。衝著她的那一半,我不會讓她知道。」
他聽罷神情微松,好似放心了些。視線便又落下,觸進溫水之中,專心致志地繼續幫她洗淨手上的藥膏了。
他看著她的手,她仍看著他。在某一剎她忽而發覺,看著他於她而言好似成了一種享受。
因為他的樣子很讓她安心,尤其是這樣安靜專注於一件事的樣子。這種溫潤沉靜的氣質讓她莫名覺得歲月好像在他身上都變得緩慢了,在這樣的時候她總會相信,他會一直陪著她的。
唐榆並未察覺她的目光,心知她又有謀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晃過許多後宮紛爭。
直到她突然問:「明日你想吃烤魚還是烤肉?」
「你問我?」他挑眉,她點頭:「嗯。」
「那我想讓你吃清淡些。」他一喟,「有什麼打算也不急這一時,你好好養一養傷,等手消腫了再吃那些發物也不遲。」
「有道理……」徐思婉低聲囁嚅。
這樣的話自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