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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後湖上的大宅,眾人先乘船轉向島西側,考慮女眷有些多,安全起見,趙續臨時又僱傭了八個湖民當隨從。
兩輛騾車,寫意、留白、青丘、洛水並四個丫鬟坐入車廂,其他哪怕戴三春師徒也只能坐在車轅上,湖民更是步行跟隨。
這麼一路離開湖心島,從後湖東南的太平門入城,穿過今日明顯熙攘的城區,出了城南的通濟門,東轉向正陽門方向,只覺得周圍人群越來越多。
待到正陽門與祭天所在圜丘之間區域,大道已經被兵丁封鎖,騾車很快堵在了附近小路上,寫意走出車廂,在小丫鬟攙扶下站在車轅上看向四周,只覺周圍密密麻麻,彷彿整個金陵城的百姓都來到南郊,一眼望去,何止十萬。
寫意不知道有密集恐懼症的說法,但見此情景,卻莫名覺得頭皮發麻。
長這麼大,她還真沒一次性見過這麼多人。
留白跟著出來,看眼前陣仗,興奮的小臉都有些通紅,完全沒了被小官人趕出家門的失落。
這邊停住,很快有巡兵湊過來,提醒他們將騾車遠遠趕離大道,若是稍後走騾受驚衝撞了王駕,將是大罪。
寫意等人不敢小視,和很多趕了車的百姓一樣,將騾車趕到距離大道足有一里多遠的一片樹林,留了兩個湖民看管,其他人重新返回大道邊,憑藉自家一群壯丁的護持,成功擠到由兵丁組成的三層人牆之外。
這邊雖然距離圜丘還有一段距離,卻可以在稍後看到吳王車駕。而且,向遠處眺望,圜丘的金頂和青瓦也都隱隱可見。因此遠近也無所謂,哪怕距離圜丘近些,也不可能進入觀禮。
大部分人都明白這些,依舊聚集而來,原因很簡單,這年代百姓的娛樂活動本就匱乏,當下不需勞作的冬日,又是開國皇帝即位這種百年一遇,怎麼能錯過?
因此,道旁人群,遠不止金陵百姓,其中不乏從周邊數百里外趕來,只為一觀今日大典。
人群中,在趙續等男丁護持下挽著寫意手臂的留白正腹誹旁邊青丘和洛水竟然一個戴了冪籬一個戴了帷帽又後悔自己兩個竟然沒有準備時,忽然感受到一陣騷動。
下意識向西邊望去。
遠遠的,各類儀仗浩浩蕩蕩,讓留白目不轉睛。
儀仗隊伍稍近,留白還能看到一臺青玉頂篷大車隱隱現於儀仗中央,不由好奇地抬手指過去:“寫意,那是甚麼?”
寫意壓下留白小手:“莫要亂指。”
留白連忙收回手,還縮了縮脖子,不過卻沒忘記自己剛剛的問題,依舊望著寫意。
寫意也看過去一眼,猜測道:“或就是吳王車輦了。”
另一邊輕紗掩面的青丘突然開口:“那是玉輅,《周禮》有王之五輅,曰玉、金、象、革、木,玉製最高,為祭祀所用,凡六駕,執駕者六十四。”
留白悄悄嘟嘴,假裝沒聽見的繼續看向遠方儀仗。
寫意卻是朝青丘微微點頭,才轉回目光,為此還被留白瞪了一眼。
再次腹誹,不就是多讀了幾本書的老儒家女兒麼,知道那麼多,怎麼不變了男兒身考狀元去?
吳王車架儀仗緩緩走近,這邊人群的議論聲也逐漸消失,氣氛越發安靜。
片刻後,有聲音傳來,留白一時沒聽清楚,但眼看周圍人群如風吹麥浪一般紛紛跪下,也連忙鬆開寫意,和大家一起下跪。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只覺眼前浩浩蕩蕩終於遠去,又有聲音傳來,人群才再次起身。
留白站起來,看向遠去的儀仗,絲毫不敢抱怨出門時剛剛換上的裙裝沾了泥土,重新挽住寫意手臂,小聲道:“好厲害,我剛是連頭都不敢抬了。”
寫意之前也沒敢抬頭,聽留白這麼說,張嘴還想調侃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