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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告訴他們大概不會，他們很失望。不過他們，還有村裡那些幹部，最後還是很客氣地送別了我……&rdo;明仲夜接著說，&ldo;回來的路上我忍不住簡單翻閱了一下他那些剩餘的手記：內容比較雜亂，也有些有點價值的東西，可惜不太成篇章。另外，和我之前給你看過的那本手稿一樣，在有些他覺得&l;理所當然&r;的地方，缺乏了必要的連貫證明……這是我很想跟他討論一下的地方，但我現在也沒法向他求證了。&rdo;
&ldo;來之前我曾經想過最壞情況，覺得大概不外乎找不到這個作者……&rdo;明仲夜最後說，&ldo;可是現實讓我發現，這感覺簡直比找不到還要糟糕‐‐你明白嗎，嵐?&rdo;
溫嵐聽完明仲夜的敘述，沉默了一下：他可以大致想像得出那本手稿的作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大概也比明仲夜這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華裔更能理解那個人所處的環境、遭遇和周圍的一切……他甚至能理智地接受&ldo;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rdo;‐‐哪怕善良、清白、勤奮、努力，但才華和機遇不算那麼超凡脫俗、又無權無勢的情況下，很多人終歸也無法得到公正的認可和美好的結局。而就算當事人已經身死，周圍依然鮮少有真正的同情，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漠然、惡意的流言或者幸災樂禍。
但他並不想跟明仲夜說這些他已經習以為常、也被很多人視為&ldo;尋常&rdo;的東西。他不想用這些理由說服對方。
&ldo;我明白，明。&rdo;他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ldo;人都有其缺陷和弱點，有無法克服和超越的侷限……然而有些被大眾所輕易寬容和接納，有些卻成為了終生致命的陷阱，將人一路驅趕到那個糟糕的、無可挽回的路途上。&rdo;
&ldo;我花了很多年，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有掌控力和影響力，好讓事情在最大範圍內，變成&l;它應該有的樣子&r;……但依然還是有很多時候，不得不面對這些措手不及的失敗和毀滅……&rdo;
&ldo;也許它的發生和&l;天分&r;或是心性，還有外部的大環境有關‐‐而外人縱使有意，也根本來不及覺察，或者及時挽救。&rdo;
&ldo;你已經盡力了，明。但就算是你，也無法更改其他人的命運。&rdo;
明仲夜靜靜地聽他說完了這一番話，方才開口：&ldo;嵐，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你大概是對的……但我仍舊不想承認，這種所謂&l;命運&r;之類的東西，最終掌控著我們的生活。&rdo;
&ldo;你知道，我並非是出於道德之類的高尚原因而為此人受到的不公待遇感到遺憾……我只是單純地覺得有些不甘心罷了。如果我早一些找到他，和他聯絡上，甚至邀請他來一起做研究……事情是不是會完全不一樣?就算他不願意一起工作，我至少也能弄清楚，他手稿裡缺失和有疑問的地方，那些我想知道的部分，到底是什麼。&rdo;
&ldo;我一直覺得，那種對現實的妥協，不是成熟，而是一種投機主義，或者一種因倦怠而生的軟弱。&rdo;
&ldo;可是對他這件事，我偏偏……無能為力。我只能到此為止。&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