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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羨把被子勻給他,帶著這樣那樣的想法重新閉上了眼睛,半夜從噩夢裡驚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兒迷。
實在想不通自己是怎麼做到睡之前滿腦子想法,睡之後夢到案發現場。
說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夢到案發現場是什麼鬼!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莫名感覺窗子上隨時會有顆頭出現在那裡,這麼一想,汗毛頓時都豎了起來,怪瘮人。
他其實平常膽子沒這麼小,除了自己不敢在烏漆麻黑的家裡睡覺之外,不敢看鬼故事恐怖片之外···算了,挺小的。
他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轉頭看了眼賀司樓。
睡的很熟。
他猶豫了一下,往賀司樓身邊貼了貼,隔了會兒又往近貼了貼,直到感覺到賀司樓的體溫,近的不能再近之後,才歇了,正打算繼續睡覺,就被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蹦。
「沈羨,你想讓我睡地上是麼?」賀司樓聲音有些啞,帶著沒睡醒的不耐煩。
沈羨聽著他欠揍的聲音,莫名鬆了口氣,想了想,老實說:「我害怕。」
「嗯?」賀司樓挑了下眉梢,半眯著眼轉過頭看他,有點兒驚訝,「你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魂穿了?」
「嗯?」沈羨也回過了頭,滿臉疑問,「我怎麼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賀司樓突然笑了,聲音很低,一邊嘴角輕輕勾起,難得不帶揶揄沒有嘲諷,還挺好看。
「沒事兒,」賀司樓看著他,「你害怕?」
「嗯,」沈羨點了點頭,「做夢了,夢裡圍觀了一場血案。」
「什麼血案,」賀司樓側了下身,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他,沈羨睫毛很長,還挺翹。
「我和···你,」沈羨說到這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夢裡和他一起的人是賀司樓。
「和···我?」賀司樓眼底帶著點兒不確定,接著想到了什麼,一雙狹長的眸子不怎麼爽地眯了起來,面上溫和的表情消失了個乾乾淨淨,「所以···你夢裡那場血案,是我殺了別人,還是別人殺了我?」
話到後邊兒,賀司樓聲音裡明顯帶了點兒咬牙切齒的意思。
「你他媽腦洞真大,」沈羨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回憶著那場夢,繼續說了,「我和你在燒烤攤吃燒烤呢,吃的正開心,旁邊兒有人打起來了,我怕波及到咱倆,就想帶你走···」
講到這兒,沈羨皺了下眉,突然不想說了。
「繼續,」賀司樓勾了下嘴角,看著面部逐漸扭曲的沈羨,有些想笑,「還有呢。」
「想帶你走,然後那幫人就衝到了燒烤攤位,咱倆沒走掉,我正琢磨怎麼辦呢,就看一男的從後廚抄了把刀出來,」沈羨邊回憶邊說,「我就拽著你趕緊藏到了桌子下邊,那個桌子是長條桌,有桌布,我自己感覺還挺安全。」
「你那是掩耳盜鈴,」賀司樓笑笑。
「反正就藏桌子下邊兒了,然後我從桌布縫隙偷偷往外邊兒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男的頭上插著把刀,竟然還沒死,」沈羨說,「然後就看那男的抽出了自己四十米的大刀···」
「那得有多長,」賀司樓沒忍住插了句嘴。
「你討不討厭,」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沈羨自己先愣了,竟然不是你他媽別插嘴而是···你討不討厭?
睡懵了?傻逼了?
氣氛突然有些微妙,沈羨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賀司樓直勾勾地看著他,眼底帶著趣味,隔了會兒,倏地勾唇笑了。
沈羨剛才勾著一截軟軟的尾音埋怨似的丟出那句「你討厭」的時候,表情還挺可愛。
沈羨閉了閉眼,幾秒後轉回了頭,沒心思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