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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腳步越來越快,終於平安地跑回了湖心島上。再回身,轟隆之聲也漸漸停歇,等到最後一片木板完成旋轉,木棧道歸位,湖面又重新恢復了平靜,遠處幾艘小船依舊輕輕起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木棧道上出現的花紋。 隔著遠遠的距離,何姒看不清楚花紋的形狀,但她知道,這就是那兩幅引魂昇天的壁畫。可她還有些疑惑,壁畫已經在眼前了,但這兩幅畫,要如何帶他們去見言言呢? 何姒想著,習慣性地看向秦鑑。秦鑑卻不像她那般疑惑,雙目灼灼,顯然已經想到了答案。 “你要怎麼做?” “先要消除阿姒對蛇的恐懼感。” “為什麼?”何姒的提問進行了一半,上揚的語調就沉了下來,“你真要讓這條蛇活過來?” “不是我,是你。” “我?與我的能力有關嗎?”何姒看著自己的手,想不明白要怎麼用絲線將蛇喚醒。 “要不阿姒先說說,為什麼這麼討厭蛇。” 在秦鑑看不到的地方,何姒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蛇蠍心腸,佛口蛇心,牛鬼蛇神,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不你先說說,蛇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 “行動迅捷,神出鬼沒,有預測天氣之能,有毒牙威懾之力,又能透過脫殼生生不息,在成為邪惡、陰險的代名詞之前,蛇其實是中國民間信仰中重要的動物崇拜物件,上古時期的文物裡,常能看到蛇形紋樣。而且它也被先民賦予了神性,連有著創世始祖地位的女媧伏羲,在傳說中都是人面蛇身的形象。” “這我知道,蛇還是很多部族的圖騰,但先民之所以賦予蛇神性,除了愛戴,恐怕更多是因為畏懼吧,”何姒說著聳聳肩,“就像我一樣,每次想到細長的身體和黏膩的鱗片,就覺得不寒而慄,因為這種恐懼,不得不對這種生物另眼相待,甚至想透過敬奉與祭祀的力量,讓這種生物變成自己部族的守護神。” 秦鑑沉吟了一會,似乎覺得何姒的話很有道理,於是換了個角度:“那龍呢,作為我們民族最具神聖感的文化圖騰,阿姒不會討厭吧?” “是龍嗎,騰蛇乘霧便化為蛇,我們要喚醒的是龍?” “龍只是一種圖騰,就算真的存在過,如今也湮滅在時光中,再無蹤影了,而我們要喚醒的蛇,便是小龍,是最接近龍的存在。” “龍不存在嗎?”何姒原本亮起來的眼睛因為秦鑑的話又黯淡下去:“我知道蛇與龍的關係很密切,傳說中的龍就是由蛇圖騰演化而來的,可如今……如今這世界早就超出了我以前的認知,若身為狻猊的小石頭能存在,為什麼我們不能喚醒一條龍。” “阿姒怕是忘了,小石頭只是一隻脊獸,只因為那石刻恰好是狻猊,他才化成了狻猊,他的真身,仍然是一塊石頭。” “可我記得你同我說過,工匠的鬼斧神工,天地的日月精華,漫長的時光洗禮,還有遊蕩在華夏文明每個角落中屬於上古神獸的精氣神,讓小石頭從一隻脊獸變成了真正的狻猊。”何姒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否則為何我們見過那麼多擁有異能的文物,偏偏只有他一個能脫離物形,徹底化成人。” 秦鑑先是一愣,剛想說話又住了口,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像是有所顧忌。何姒還沒意識到這變化,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突然覺得阿姒說的很對,或許我們確實應該喚醒一條龍。” “什麼?”秦鑑的態度轉變得如此輕易,何姒也覺出了其中的古怪,她意識到這變化多半源於此刻並不在這場景中,卻在觀察著他們一舉一動的第三人,於是按下疑惑問道:“該怎麼做?” “還是阿姒提醒了我,小石頭本是石頭,只因為外表相像,他一心認定自己的身份是狻猊,就真的成了狻猊。如今我們面前這棧道也只是木頭,我把它看成了蛇,未必要強求阿姒同我一樣。以阿姒的心境,你只要把它認成龍,自然也就能讓它變成龍。” “那要……怎麼做?只要幻想的意念足夠堅定就行嗎?”何姒緊盯眼前蜿蜒曲折的巨獸身體,試探著問道。 “如何讓一條龍變活,阿姒一定聽過。” 秦鑑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