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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峻也沒打算在這地方翻閱,將畫卷隨手塞進了袖子裡。
陶汝衡看他動作也沒攔他。
這朵不通情愛的高嶺之花,當初堂堂的美人兒長公主也未曾拿下,叫他此時突然開竅了豈不是為難於他?
他這回過來主要也是為了俞峻託他的這件事兒。可惜那張娘子早已為人婦,否則未嘗不能牽個線搭個橋。
俞峻本來也不是個善言談的性格,說完正事兒之後,陶汝衡起身告辭。
送走陶汝衡之後,俞峻走到了桌前,批改了學生們送上來的日簿。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腕泛酸了,這才擱下了筆。
想到袖子裡那捲畫像,頓了頓,拿了出來,鋪在桌子上略略一翻。
從前以梁武帝為首不少人都琢磨著給他做媒,都被他給推了。
而那位長公主的模樣,在他腦海中只餘下一個模糊的側影,是一個落魄的,無路可走的女人模樣,而後,就再無印象。
他在京中進進出出,未嘗沒見過那些貴女,好似也只是個繡羅衣裳,金釵粉黛的殘影。
腦海中唯一比較明晰的印象卻是治水時遇到的那些農婦百姓,然後便是前幾日所遇的張娘子。
不過囿於對方身份,他也未曾多抬眸去看,燈下模模糊糊的,竟一時間也拼湊不出對方的容顏,只依稀記得那跌宕磊落的少見的風姿。
情情愛愛他未曾想過,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則是他對夫妻生活全部的想像。
才翻了兩三張,他就有些下不去手了,索性合上了畫卷闔上了黑沉沉的眼。
將其他姑娘的容貌繪之於畫捲上,供人挑挑揀揀,未免過於失禮。
他心裡覺得彆扭,一皺眉,將這些畫卷丟開。
不知不覺間,已經午時了,俞峻他沒去吃飯,而是去了趟「知味樓」,今日是他與那少年約定的日子。
這少年很古怪,所思所想甚為廣博,腦中又許多奇思妙想,有時候說話以至於漫無邊際到了不著調的地步。
時至今日,他依然未曾明白他口中稱呼的「巨巨」是何意,他所觸碰的似乎不過只是這微不足道的一角。
許是在戶部與數字打交道打得太久,養成了他這一絲不苟的性子。
照例去了書櫃前,目光穿過眼前這來來往往的學生。
俞峻腳步一頓,忽地看到個身著寶藍色襖裙的女郎。
書院一向都是男人們的天下,越縣附近這幾個縣加在一塊兒,也就只有隔壁吳縣的萃英書院裡有個女學生,名叫王閏,是萃英書院山長的獨女。
換而言之就是,女人在此地止步。
他當初修建知味樓時,秉承著的是開民智,興民德的理念,不論男女老少,凡有志於學者,都可入知味樓內,不許齋夫橫加阻攔。
即便如此,能不顧世俗偏見,大大方方闖入男人的地盤裡看書的女人還是在少數。
她側著臉,人來人往的,看不清楚模樣,只覺得身形有些面善,依稀像在哪裡見過,她腰桿兒筆直,看姿態竟像個只有十七八歲的朝氣蓬勃的少女。
此時此刻正踮著腳尖,把書信往書裡夾,還沒忘鄭重地撫平書頁上的褶皺。
俞峻他沒看清楚這女郎的模樣,但這書皮上「四書析疑」這四個大字就這般鮮明地撞入了眼底。
那一瞬間,俞峻下意識地就移開了視線,他想了很多。
想來想去,腦子裡卻只剩下了一句話。
他為何會先入為主地將「觀復」當成了少年男子?還是說他打心底裡認為能寫出這些文章的只有可能是男人?
他心上掠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不適。
知味樓外面有不少桃花,皆為他昔年所親手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