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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芍將一切都講出來,只除了將覺醒這事含糊了說法,說成是自己突然進入明悟,進而短暫地看到未來的碎片。
楚嫻一邊奮筆疾書,似是聽得入神了,直言道:「倘你所言俱是真,暮家不說了,牡丹仙子的為人也是夠不行的。」
楚嫻想到什麼,又問:「明天你是要在杭城選美大賽上,跟牡丹仙子繼續競技吧?我也去瞅瞅。」
宛芍問她:「您是什麼時候來杭城的?」
「剛來不久,這不直接就奔你來了?」楚嫻給羊皮本翻頁,手裡毛筆嫻熟地一轉,又繼續寫,「之前我在記錄雍州水文的事,錯過了千秋臺上的好戲,可惜,可惜了!如今那邊告一段落,我就直奔杭城。」
宛芍點點頭,亦繼續講下去。
這一講,就是一個多時辰。
算來好像除了與溫傾時,便是與這個楚嫻說上如此久的話。
一個時辰裡,楚嫻密密麻麻記錄了十幾頁,宛芍也對楚嫻這個人有了一個初步印象。
是個陽光、直率的人。且明明身為北辰星君的獨女,有大好前程,卻要在蘭臺做得罪人的史官,顯然是真心熱愛記敘事實。
甚至從楚嫻的言談和肢體動作中,宛芍能感受到,她是以史官這個身份為榮的。
夜已深,連鳥鳴和蟲鳴都漸漸稀少,只餘江水波瀾。
楚嫻揉著略發酸的手腕說道:「差不多了,接下來我會在杭城一直待到神侍選拔結束,興許還要多打攪你幾次,請別介意。」
宛芍笑道:「當然不介意。」
「好,那就,宛芍仙子,我先告辭。」楚嫻向宛芍施了個作揖禮,下一瞬,整個人化作星光一閃,瞬時無蹤。
所有人都走了,便更顯得長夜深暗,寂靜到骨子裡。
屬於暮春深夜裡的那一星寒意,也在此刻隨著夜風,吹進宛芍單薄的衣衫。
然而這星星冷意,卻襯出了身體某一處傳來的暖意。
那是被她放在領下,緊貼著胸口的,溫傾時那塊玉牌。
宛芍猛地察覺到,忙從懷裡取出玉牌。
繚繞在玉牌周圍絲絲縷縷的靈力,令宛芍有些吃驚,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總不會是……溫傾時始終沒有掐斷同她的聯絡;不會是……他從她追著瑰兒出客棧起,就一直在等她回復吧!
宛芍忙衝著玉牌,就要啟唇喚他,卻又猶豫。也興許是自己想多了呢?如果這會兒溫傾時已經歇下,她豈不是會吵他休息?
丹唇微顫著,緩緩合上。
要不,還是明日再同他說吧。
可正要收回玉牌時,玉牌忽的白光大盛。
宛芍一驚,下意識開口:「溫公子……」
對面男人的聲音,幾乎在她落下尾音的瞬間便傳來,險些都要疊住她的話語:「宛芍,沒事吧?」
宛芍胸口沒來由地一遲滯,帶了笑意道:「對不起,溫公子,適才我有些事情,剛處理完,我沒什麼。」
男人沉默片刻,也笑了:「那就好。」
儘管他只說了短短几個字,但宛芍卻從中聽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種由緊繃到放鬆的變化,沒有任何作假的痕跡。
宛芍心頭微滯,溫傾時,難道真的……
她問出口:「您是一直在等我這邊的訊息?」
溫傾時笑言:「每天都聊得好好的,忽然就說有事要處理,急吼吼跟我斷聯了,我可不想被美人拋棄得不明不白。」
還挺幽默的……
但宛芍心頭的沉滯卻更農了,那是種鈍鈍的,帶著點不知名波動的感覺。
她真的沒想到,溫傾時會一直在玉牌的對面,等著她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