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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就手忙腳亂地接起了電話,然後輕手輕腳地來到宿舍的陽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動又緊張的心情,對著聽筒有點哽咽地說道:“你知道這兩個月以來我給你打過多少電話嘛,你為什麼一個都不接!”
電話那頭的葉瑤卻異常平靜,沉默了片刻後,語氣淡淡的,只是問道:“然後呢?”
我一聽,趕忙急切地說道:“我們和好行不行,別鬧了好不好?”
葉瑤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裡透著一絲決絕,緩緩說道:“我最近想了很多,這次鼓起勇氣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聽到這話,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難受得厲害,眼眶也泛紅了,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事?”
葉瑤沉默了一會兒,帶著一絲鼻音說道:“那年你唱完那首歌以後,我對你表白,你再唱一次我試試還能否找到那種感覺。”
“我等你四年大學畢業,剛好那時候到法定結婚年齡。”
“你唱嘛?”
“嗯。”
可一摸身邊,才想起吉他沒帶過來,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便清唱起那熟悉的旋律:“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剛唱了沒幾句,我就哽咽了起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眼淚不受控制地嘩嘩流了下來,一首歌唱得斷斷續續、破碎不堪。
而電話那頭的葉瑤,也傳來了輕輕的啜泣聲,那哭聲在聽筒裡顯得格外揪心。
“那那是第一次知道天。”
葉瑤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帶著決然,“啪”的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呆呆地站在陽臺上,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眼淚還在不停地流,風一吹,臉上涼涼的,可心裡卻更冷了,彷彿我們之間的那根線,就這樣徹底斷了,只剩下無盡的遺憾和傷痛在這夜裡蔓延開來。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般,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夏傑沒睡,能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可我現在根本沒心思理會,也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狼狽的模樣,便徑直走出了宿舍,像個沒有方向的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校園的夜色裡。
過了一會,我停下腳步,手指下意識地輕輕點著手機螢幕上葉瑤的頭像,心裡有個聲音在掙扎著,想要再撥通那個號碼,想要再爭取一下,可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點下重播鍵,只是機械地重複著點了又返回,點了又返回的動作,彷彿這樣就能緩解心裡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似的。
我就這麼魂不守舍地慢慢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便走到了校園外的一條街上。昏黃的路燈灑下黯淡的光,周圍行人寥寥。
這時,我瞧見街邊有一個清吧,那裡面透著柔和的燈光,看著很安靜,沒有一般酒吧的喧囂嘈雜。
我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般,鬼使神差地抬腳走了進去,希望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能讓我暫且躲開那滿心的傷痛,哪怕只是片刻也好啊。
我渾渾噩噩地走到吧檯前,也顧不上心疼自己那本就不多的生活費,直接點了二十四瓶啤酒,又要了十幾個燒烤,這一通下來,總共花了五百塊,那可是我半個月的生活費,可此刻我滿心滿眼都只有那排解不掉的痛苦,哪還顧得上這些。
付完錢後,我默默地走到角落裡的一個位置坐下,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和我隔了一層霧,我什麼都不想去理會。
沒一會兒,酒和燒烤就被服務員陸續上了上來,我對著牆角,一瓶接一瓶地灌著酒,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身體也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著,可我死死咬著嘴唇,硬是沒讓自己哭出聲來,畢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我還是怕丟臉,怕別人看到我這副狼狽又脆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