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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說的張叔就是張大福。聽了這話,吳根水的臉立刻微沉了下來。
張寡婦跟張大福是遠房的本家親戚,雖然按血緣算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是張大福卻對張寡婦諸多照顧。
不怪當兒子的敏感,可他總覺得自己的娘跟張叔之間有點不清不楚的。其實娘要是找到了依靠,他儘管心裡彆扭,也不會說些什麼,但是那個張大福是個有家室的人……咳,好幾次話湧到嘴邊,可看到娘那那面帶春風的臉又不忍心說破了。娘是個女人家,她這幾年一個人拉扯孩子吃的苦頭,有誰比水根更清楚呢!
他一個回家連飯也沒吃就躺在炕上發愣。
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張寡婦才行色匆匆地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興沖沖地對吳水根說:&ldo;水根,你張叔說了,他們挖掘隊缺少人手,正好可以讓你去,一天40元錢,一個月下來可就1200元呢!&rdo;
水根側著頭,借著窗外的夕陽餘暉,看著自己的娘明顯重新梳理過的髮髻和微微潮紅的臉頰,硬邦邦地說:&ldo;我不去!&rdo;
張寡婦愣了愣,有些發急地說:&ldo;為啥不要去?我打聽過了,挖墳的活兒是沒有開鏟車俏,但你剛剛撞了人,哪個工程隊肯再用你啊!難得你張叔不怪你,這活兒離家又不遠,你個青瓜崽子還想幹什麼活?&rdo;
水根被問得發煩,話也沒捋就扔了出去:&ldo;那個張叔對你倒是好,可惜我不想當他的便宜兒子!&rdo;
一時間屋裡再沒有半點動靜,張寡婦的臉哪還有半點春色,早就被一片青色所代替,嘴唇抖了半天,可最先出來的,卻是成串羞憤的眼淚。
話說出來,水根就後悔了,看著娘措手不及的窘困模樣,其實他比娘還尷尬。
正要說些什麼補救,娘已經撩起門簾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半響過後,一陣壓抑的嗚咽聲傳入了水根的耳膜。
水根坐在炕邊,抬手一連扇了自己好幾個嘴巴,&ldo;啪、啪……&rdo;那聲音在屋子裡迴蕩了很久。
第二天,天剛見涼,水根就已經起床梳洗完畢,他站在孃的房到我還是間門前說:&ldo;娘,我已經熬好了粥在鍋裡呢,你一會起來趁熱吃,我就去墓地那頭上工去了!&rdo;
說完就騎著腳踏車墓地奔去。
因為走的還是以前開隧道的那條路,所以輕車熟路,不到20分鐘就趕到了隧道路口。
那個當初被撞開的山壁,現在早已被石板,木條固定住。考古隊正由上往下一層層的進行挖掘。
古墓的四周到處支著考古隊的帳篷。
大清早的按理說應該還沒上工,可是離老遠就聽到山壁上傳來一陣悽厲的叫聲。
水根嚇得渾身一激靈,到底是年輕人,有著股虎勁兒,聽到了這麼不尋常的聲音反而扔下了車子,順著臨時壘砌的臺階上了跑上了山坡。
沒跑到山頂,迎面就跟一個人撞了滿懷,水根定睛:是張大福,只是他現在的臉上布滿的驚恐的神色,兩頰的肥肉急速地抽搐著,暴起的青筋像小蛇一樣蜿蜒起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水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後望去。
三
這個墳墓已經挖開了夯土層,當水根向張叔的身後望去,只能看到地面上挖掘平整的坑口。張大福顯然剛從坑底爬出來的。
水根不解地問:&ldo;張叔,你怎麼了?&rdo;可張大福卻一把推開他,一路踉蹌地滾下了山坡。
小孩一個趔趄,正好摔在坑邊,石頭硌在屁股上疼得他&ldo;哎呦&rdo;了一聲。
他剛想爬起來,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