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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怎麼樣呢。
霍應汀又沒有亂說。
他敲開了房門,本以為裴煦會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養病,畢竟都吐血吐成那樣了。但他進去才發現,裴煦一身病號服坐在沙發上辦公,身前的茶几上堆了不少資料。
裴煦碎發柔軟地搭在額前,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目光毫不意外地朝他看來。
霍應汀微怔。
這人平時都穿重色西裝,連髮絲都搭理得一絲不苟,職場精英的形象太過刻板,如今藍白色的病號服將他整個人的氣勢都削弱了,甚至隱隱還顯出幾分大病初癒的溫柔來,倒叫霍應汀有些不適應,連帶著渾身的無處可洩的戾氣都收斂了些。
他進門,將順便帶的百合花放在邊上,不經意間看到裴煦在皺眉,霍應汀平直道:「你那胃吃不了什麼,我只能買花,你要是介意有人送花那我也可以空手來。」
話說出口霍應汀才覺得不大對味兒,就和他下次還會來探病似的。
花粉過敏的裴煦並沒有在意霍應汀話裡的陰陽怪氣,笑著搖了搖頭,摘下眼鏡起身道:「謝謝,花很好看。走吧。」
霍應汀不服的毛剛被捋順一秒,又疑惑:「去哪兒?」
這人不好好養病亂跑什麼?
這下輪到裴煦詫異了:「令尊不是派了媒體來?在病房裡怎麼拍得到宿敵探病的感人照片,還是住院部花園比較方便。」
裴煦的話裡也帶著小小的尖刺,但霍應汀無心辨別。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裴煦看到他來一點都不驚訝了,合著是他爹早就和人透過氣了。
可霍應汀莫名其妙趕著自己來醫院,根本就不是因為他爹的那幾句話,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來,可面前這人顯然是把他當成來完成任務的了。
眼見著被誤會,霍應汀忽然覺得有些挫敗,還有些微妙的不爽。
可面對討厭的人,他說不出解釋的話來,只好悶著頭跟著裴煦往樓下花園去。
剛過正午,春分之後的天氣就開始熱起來了,太陽高懸在頭頂,灑下一層金燦燦的光。
私人醫院的花園內,有幾個護工正帶著自己的病人散步,裴煦走到一棵把陽光遮擋了一半的大樹下,那裡有一張長椅,裴煦率先坐在有光曬到的那一側。
霍應汀看著他仰著頭,眯著眼任由陽光隨著樹影在他臉上躍動,像是隻懶洋洋曬太陽的家貓,溫順而乖巧。
除了有些病歪歪的。
霍應汀走到另一邊坐下。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兩個工作上的對手,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曬太陽過。而且如果不是霍朝明要霍應汀來這一趟,他們或許永遠不可能會這樣坐到一起的機會。
所以裴煦靜靜地曬著太陽,沒有開口。他猜霍應汀也不想說話。
他們坐了好一會兒,太陽移動,樹影都偏了好長一段距離,不遠處的香樟樹後忽然有道白光閃爍,伴隨著不明顯的快門聲傳來。
裴煦終於像完成任務似的撥出一口氣,他睜開眼,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眯了眯眼,才轉頭對霍應汀開口。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霍應汀沒想到他會忽然開口,轉頭不明顯地笑了一下,語氣不算謙和:「總不能真讓你在霍家出事。」
迎著光,他能看到裴煦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他眼瞼下一顆淺棕色的痣,甚至還注意到了裴煦的右耳耳骨上有一個沒有佩戴耳飾的耳洞。
裴煦被太陽曬得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暖意,給他一種裴煦此刻真的很平易近人的感覺,於是不知怎麼的,他開口解釋了那天裴煦的問題:
「車禍與霍氏無關,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去碰那條紅線,我大概只是比你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