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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本能讓她從地上瞬間彈了起來,不停的抹臉跳腳,用袖子抽打著身上。
有些蟲子就勢掉下,但因這衣裙華貴,上頭許多穿珠綴玉的花紋,不少還是順著這些紋理往上爬著,甚至有些已經鑽進了那些珠子穿作花葉的孔隙裡。
謝從安邊打邊跳,只覺得渾身發癢,亦被恐懼淹沒。她不停地搖著頭,生怕蟲子會再爬上來,心底漸漸升起了絕望。
她還在努力試圖壓制恐慌,讓自己恢復剋制冷靜,眨去淚水,回頭四顧。無意間看見了手臂上爬著一直巨大的多腳蟲,將她嚇得驚叫畜牲,連連甩手,來不及多想便衝著湖邊跑了過去。
沉入水中的一刻,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湖水浮浮沉沉,她潛入其中,來回的遊著。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把蟲子從身上趕走。
反覆的升潛之後,又熱又冷的湖水讓逐漸缺氧的腦袋犯起了迷糊,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停的在她耳畔說著話,聲音越來越大,反覆迴響:
“夫人要記得遠離長安。”
“夫人要知道,容貌再好,男人一樣不可信。”
“夫人莫怕,我不會讓蟲子咬你。”
“夫人,來世不知如何。希望你我各自安好。”
左手腕間突然傳來種一種熟悉又難言的鈍痛,謝從安終於集中了精神。
她試圖在這一聲聲的夫人中分辨出說話的是誰,突然出現的一個名字卻越來越清晰:
顏綏寧。
為何會這麼熟悉……好像是在叫我?
可我是謝從安……謝?
不對。
我如今姓顏。
……我就是,顏綏寧。
再次浮出水面,謝從安發現自己遠離了岸邊,正在遊往湖心。
回首岸上,這會兒已經站了許多人。男女皆有。
她抹去臉上的碎髮,不知為何忽然轉過頭去。
遠處那個正對湖水的觀景閣上,竟然也有一群人朝這邊望著。
雖然隔得遠些,看不大清楚,但那群人衣著氣勢,與周遭侍奉著的宮人,都彰顯著不一般。其中有一個身影,尤其的眼熟……
“顏綏寧!上來!”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男子的聲音穿越水面,直接敲進了她的腦袋。
謝從安嚇了一跳,揮動著四肢努力轉回,竟然看見了那朵多日不見的白蓮花。
他果然好著!
才生安慰,又奇怪起來:這個人的身份竟然能進宮?他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曾法書的眉頭皺得罕見,明白的擺出了火氣,手臂長長的衝她喊話,那模樣就說是威脅也不誇張。
“過來!”
謝從安此刻腦袋發沉,有些迷糊,但還是聽了話開始往回遊。就在快要被曾法書拉住的片刻,她忽然又縮了回去,轉頭看向觀景閣的方向。
“你幹什麼?快些上來!”
曾法書看出她的臉色發青,已經開始擔心了。
他只後悔自己方才躲得遠了些,沒能看清楚那個袋子裡裝的什麼,還以為是兩個宮女想要綁人沒能成功,並未當作是什麼大事,還因她的狼狽跌倒而笑了幾聲。直到這人跳了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奔來此處想要救她。
謝從安還是在水裡泡著,扭頭四處探看,就是不肯上岸。
在惱火佔據上風的一瞬間,曾法書突然懂了。
夏日女子的裙衫單薄。若是她此時上岸,必然會被圍觀者看個精光。
他方才沒有直接下水,一是知道她本就會水,二是下意識覺得這個時節當要遠著水邊,倒是沒有去細想內裡究竟。
此時再看,人群中果然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