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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場景唱罷,無尤卻久久沒有回過味兒來,已經換了一段喧鬧的戲,她卻還沉浸在之前的唱詞裡,想著此情此景的自己,何嘗不是淚珠兒落下。那個旦角唱的真好,字字句句唱進心裡。無尤晃晃腦袋,提步往回走,新的戲已經不能勾起她的感觸。
&ldo;姑娘?&rdo;一個好聽的男聲在無尤的身後響起。
無尤回頭看見一個青衫少年,衣衫的袖口打著一塊補丁,卻不能抹殺他的清雅,無尤轉身對著少年問:&ldo;可是叫我?&rdo;
少年笑了,是皓月一般明朗,&ldo;我剛才看見姑娘一直站著看了我的那段唱詞,眼中頗懂詞中意,便尋了來。&rdo;
&ldo;於我這般頗為應景便良多感觸,你唱的真好。&rdo;無尤對著少年道。
&ldo;我卻只是個戲子,戲子唱的好是應該的。&rdo;少年始終帶著淡笑,似乎說的不是自己。
&ldo;我不這般想,世間沒有所謂應該不應該,只有努力不努力,你若努力必然成就。&rdo;無尤是真的覺得這個少年帶著別樣的氣質必有一日會得到應有的一切。
&ldo;我十二歲登臺,已五年有餘,第一次遇見姑娘這般的人,所以才會追了出來,請姑娘恕在下唐突。伯牙碎琴,難得遇一知己。&rdo;少年解釋著自己的行為。
&ldo;我也只是路過此地,借宿一宿。&rdo;無尤淡淡的回應。
&ldo;姑娘如何看戲子?&rdo;少年隨口說了出來,無尤微微有點遲疑,少年沒有要無尤的回答,道:&ldo;我只是個戲子,他們都這麼說‐‐戲子無情。是呀,要在別人的故事裡演自己的人生,若有太多情,戲子早就不再是戲子了,一個絕好的戲子就該無情。姑娘你說呢?&rdo;
無尤被少年的話壓得心口很重,半晌才道:&ldo;無論是做什麼都要用心,也許你當需要的用心就是無情吧。我想你終有一日會成就。&rdo;
&ldo;姑娘來自哪裡?&rdo;少年問。
&ldo;京城。&rdo;無尤應。
&ldo;若我有一日能來京城登臺必然送姑娘紅票子,以後場場皆為姑娘留下座位只為知音人。&rdo;少年的口氣堅定得如做了一個承諾。
無尤點了點頭,道:&ldo;明日還要趕路,若有這一日我必來看你登臺。&rdo;說罷轉身離開。
少年突想起還未問其姓名,道:&ldo;姑娘在京城何處?&rdo;
&ldo;後庫衚衕紀家。&rdo;
&ldo;韓冰,你怎在這裡,老闆找你呢?&rdo;一個丑角扮相的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ldo;遇見一個知己。&rdo;少年道。
丑角搖搖頭,&ldo;你又犯痴了,哪來的知己。&rdo;
第二日一早,無尤他們就出發了,果然颳起來大風。老婦人硬是把煮好的五個雞蛋塞進了無尤的手裡,說她身子一看就薄要好好補補呢。無尤悄悄地在屋子裡留下了不少碎銀子。看著身後的村莊越來越遠,無尤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善信去莊子裡,善信說若是可以一直過這般簡單的生活多好,是呀,就像那對老夫婦一樣一起到老,偶爾吵吵嘴,該是多好的事兒呀。
邊城[]
&ldo;夫人,咱們今日就應該就可以入邊城第一府永紹府。&rdo;瑞紫說著。今日已經是第六日了,這會兒晌午剛過。
&ldo;還有多久呢?&rdo;無尤掀開簾子問著外面的瑞紫。
&ldo;小姐心急了。&rdo;水紅笑她,這幾日無尤好多了,也肯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