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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只能把祁嘉送到樓前的花園外面,這裡距離單元樓還有一小段路。祁嘉下了車,在滂沱大雨中撐起傘,遠遠卻看著樓外簷下站著一個人。
是路白菲出來等他了。
時隔多年,今晚的大雨已不是財大圖書館外的那一場。
祁嘉也不再是那個肆意妄為的少年。
可是路白菲撐傘站在雨中的一幕,跨越了近七年的浮光掠影,卻讓祁嘉在這一瞬間有了想哭的衝動。
愛裡的傷害與成長都是如影隨形的,是兩個或許並不相容的人,為一次心動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以至於經年積月不能釋懷。
祁嘉加快腳步走過去的那短短十餘米,把曾經的那個自己拋在了身後。
他的前面是二月立春前一場曠日持久的回憶,和一個在雨中等他的男人。
祁嘉邁上臺階,和路白菲說,「出來多久了,進去吧。」
路白菲收起了傘,說,「取快遞順便下趟樓,沒多久。」
簷下的玻璃門倒映著他們的身影。
祁嘉是一身剪裁合度的正裝,而路白菲穿著隨意的粒絨外套和休閒褲,手裡拿著個快遞包裝袋。
他們一同進入單元樓,電梯將他們送達12層。祁嘉出門向右,路白菲向左。
祁嘉走出轎廂,腳下頓了頓,看著路白菲有點欲言又止。
路白菲也停住了,繼而囑咐了他一句,「回家洗個熱水澡,早點睡。」
祁嘉笑了笑,說「好」。
他們就維持著這樣並不明朗的關係有了數月,除了路白菲和祁嘉各自的助理,此外沒有人知曉這個秘密。
祁嘉不敢去想以後的事,餘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一年的春節來得較晚,路白菲和路爸路媽在節前一週飛往某個熱帶島國度假,情人節也和春節假期連在了一起。
祁嘉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失落抑或鬆了口氣,他自知沒有立場和路白菲共度這個愛侶間的節日,分隔異地於他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路白菲度假一去半個月,也不知是不是陪伴家人的緣故,與祁嘉聯絡的電話和資訊都少了許多。祁嘉因此過了一個十分難熬的春節,有一晚甚至夢到自己去接機,路白菲一見面就說「我們到此為止吧」。祁嘉驚醒後嚇出一身冷汗,後半夜再也睡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路白菲回國,祁嘉正好得了一場藝術展的內部邀約,便邀請路白菲與自己同去。
這場大型裝置藝術剛完成布展,將於下月對公眾開放,目前還處於內部交流階段。路白菲聽後有些興趣,便和祁嘉約好了在展館見面的時間。
這天臨近下班前,祁嘉給路白菲打了個電話,想去順路接他。手機那頭響了很久的忙音,可是沒人接聽。
祁嘉起先沒有多想,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場館,又和出來接待他的策展人聊了半小時,仍然不見路白菲的蹤影。
不回電話、約會遲到,這都不像是路白菲行事的風格。祁嘉覺得不對勁,嘗試再打對方的電話,連撥幾次後,那邊終於接聽了。
「抱歉,祁嘉。」路白菲的聲音聽來有些緊繃,伴隨著嘈雜的背景音,「今晚過不來了,你不要等我。」
繼而祁嘉聽見了一道女聲,似乎在說,「病人家屬跟我來這邊登記一下」
——路白菲此時在醫院裡。祁嘉一下緊張起來,問他,「怎麼回事,你去醫院了?」
路白菲先與身旁的人交流了幾句,祁嘉拿著手機等了等,才聽得他說,「我爸心臟病發作被送進來,現在情況比較複雜,還在等醫生的會診結果。」
祁嘉還想再問問詳情,路白菲匆匆說了句,「我們回頭聯絡,你先不要等我了。」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