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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煙霧炸開同時，上百個灰衣短打蒙面人如鬼魅般從夜幕裡浮現。
隨著他們腳步的快速移動，訓練有素的身手幾招便能制敵，再加上迷煙和藥粉配合，竟以迅雷之勢形成了對岸上和船上水霸們的全面圍剿。
有人只來得及喊了句：“你們不講武德”，就咕咚倒下了。
藏在空間裡觀戰的燕紓沒忍住，不厚道地笑了，“這真是強盜的邏輯啊！你們搶劫人家商船時講武德了嗎？直接藥翻你們就對了。”
旻元章一俟從搏鬥中解脫出來，即吩咐蒙面人的領隊拿解藥給船老大他們。畢竟無差別攻擊的高濃度迷藥，除了他早有防備，原來在船上的人基本都中招了。
經過短暫的清理戰場，上船來的水霸嘍囉們全被捆紮好了扔回岸上，和其他人一起作伴。
由於這個團伙的大頭目和二頭目都不在這裡，漏了這兩條最大的魚，旻元章責令手下帶大部分人留下來善後，除惡務盡。該送官府的送官府，該黑吃吞併的也別手軟。
然後，旻元章親自取了被篡改過的貨單文書，威壓著那個經手人小夥子按他要求修改不得有誤。
燕紓自動從二層藏身處出來，迎上找她的旻元章，好奇地問：“那些文書上到底牽扯什麼勾當？”
旻元章先對她周身檢視了一番，見其無有不妥才低聲道來。
“現已查明，這是個謀財也害命的水匪船霸團伙。
他們的做法極為陰毒。先劫持商船，把船上原有貨物換成他們準備好的高稅值貨物，再篡改其過水關時的報稅批驗貨單和文書，明目張膽地套用別人的商船及船證通關。
內竅門道就在於，相應稅費都記在本船名下繳納，所過水關稅卡則全用欠條來掛賬。
這麼說你可能還不明白，須知這跑船的照例都給官府交過鉅額押金，防的是遠途商船出門辦貨後資金不夠一路交稅。
原本為保障流通的活絡良策，但被惡匪利用後，便成了殺人越貨的刀。
有了欠條掛賬這個漏洞，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連帶訊息不通造成的滯納金拖欠，商船東家要面對的，不僅是船沒了、貨丟了、船工們生死不知，更逃不過早晚被官府找上門去，賠個傾家蕩產，甚至於家破人亡。”
燕紓心中驚歎，這不就是套牌兒一脈的老祖宗麼？只不過古代內河水運發達，被套被罰的是船號牌，而非車號牌。
她由衷地替這一艘船慶幸：“還好遇到你了，船工與船東何其幸也！”
旻元章極受用來自燕紓的肯定，但他保持清醒的求生欲，言辭懇切說：“卻是因我失察，帶累你身入險境，對不住了！”
燕紓反倒寬慰他，“章兄，你我何須見外。有福能同享，有難就不能同當了？再說，出門在外，避免不了意外狀況，這次有驚無險，就當增長曆練了。”
旻元章是真被安慰到了，瞬間滿血，咧嘴開笑，“紓兒，咱們這次豈止是有驚無險，還白賺了一船好貨。”
說罷，他拉起她的手，牽引著下到甲板貨艙，開啟其中一個木板箱。
燕紓探過頭去，一股濃郁甜香撲面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