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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去領了二十棍。

小廝給他上藥時，看著江辭背上血肉翻開的刀口，青紫的稜雜亂交錯，瞬間紅了眼眶：&ldo;公子，你忍著點。&rdo;

藥灑在刀口，疼痛讓江辭全身肌肉緊繃，稍稍凝固的傷口又湧出鮮血。

額上青筋條條綻出，江辭悶哼了一聲。

好在藥裡止疼的成分慢慢起了效用，小廝手腳麻利的上藥包紮後，江辭看起來只是更加虛弱蒼白些，不再像剛剛一樣被疼痛折磨。

公子七歲被老爺收為義子，他便一直跟在公子身邊。

他那時還有些羨慕公子從一個成為大戶人家老爺的兒子。

他記得沉默的小小少年，點頭答應老爺去暗衛營訓練。

暗衛營大多是十一二歲的孩子，訓練強度哪是七八歲的少年能承受的。

可公子愣是一聲不吭，只是自那以後，身上三天兩頭帶著傷。

近些年，老爺要公子去辦的事越來越兇險。

三年前公子從江南迴來，胸口被劍貫穿、還未痊癒的傷口因為受罰崩開，高熱不退，差點去找閻王爺報導。

醒來後，公子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時常看著帶回來的硯臺出神。

他不明白，老爺既是把公子當暗衛使喚，又何必收公子做義子。

他看著公子從起初的孺慕之情到如今臉上常年不見一絲笑意，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小廝給江辭留了桌上的一盞燭臺，退出房間。

江辭趴在床上，在暗淡的光線下想起江南，那是他這輩子感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情，可他親手把它毀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夢見桂花樹下，他與溫厚儒雅的男人下棋，坐在一旁的婦人溫柔地問他：&ldo;阿辭，中午想不想吃糖醋排骨?&rdo;

他點頭，婦人起身要去張羅午飯：&ldo;阿辭，你別讓著這老頭兒。&rdo;

他對面的男人笑著捏了一下婦人的手，落下一子。

江辭想，若他是他們的孩子就好了。

他其實不怎麼吃甜的東西，暗衛營的訓練也不允許他有什麼喜好。

可他第一次與他們吃飯，婦人見他夾了兩次糖醋排骨，就把排骨專門放到他面前。

淚一瞬間逼上眼底，他連忙低下頭掩飾。

他覺得再不會有比糖醋排骨更好吃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說：

1&ldo;進退左右，俱成行列，起坐跪伏，俱從號令&rdo;：來自網路。

23：漢墓竹簡《六韜˙立將》

阿辭：糖醋排骨yyds!

(突然想到一個排骨小劇場……

第5章 、衣服

晌午過後，顧灼與典農校尉和收糧食計程車兵一起去了顧家軍在北疆的田地。

這是顧灼曾祖父時起一代一代將士墾荒開闢出來的，不佔用州府百姓的土地。

前朝無道，十室九空，兵荒馬亂多年直到高祖皇帝推翻舊朝。

大裴於斷壁殘垣中建立，還得輕徭薄賦休養生息，實在沒有糧草給北疆的顧家軍。

顧灼的曾祖父就在軍營備戰不緊張時，組織將士拓荒種地修渠紡織。

且耕且戰，既不耽誤戍邊，又解決軍糧，減輕百姓的徭役負擔，也避免了&ldo;起於黃腄、琅玡負海之郡，轉輸北河，率三十鍾而致一石&rdo;1的運糧消耗。

一直保留到現在。

只不過北疆的荒地即使已經養了幾十年，收成也與中原良田相差甚遠，是以才需要朝廷送糧。

顧家軍的存糧和今年的新收成基本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