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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漸漸隱入山間。
江辭低垂著頭站得筆直,暮色透過窗欞,將他緩緩淹沒。
桌案後提筆不知寫些什麼的男人將他叫來後便一直晾著他,屋內安靜得只剩炭盆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江辭早已習慣這種壓抑。
他也不在意。
等那炭盆都要燃盡,屋內只剩桌案上的燈盞還有些光亮。
落針可聞的寂靜終於被打破:&ldo;江辭,我記著你考了童生試?&rdo;
&ldo;是,義父。&rdo;
那還是前些年江鹿泫然欲泣央求著他去考的,雖然他知道那眼淚多半是裝出來的。
只是,他這種人,這一生註定在黑暗泥濘裡掙扎,考與不考又有什麼分別。
&ldo;明日你便動身去幽州,務必考進書院。&rdo;男人停了一瞬,聲音裡陰沉更甚:&ldo;你的本事,該是不會讓我失望。&rdo;
江辭聽出男人話中警告之意,是在提醒他上次任務的失手。
&ldo;是,義父。&rdo;
&ldo;攝政王在幽州,鍾嶸便也去了幽州。&rdo;男人似笑非笑地盯著暗處那道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的身影:&ldo;江辭,你三年前查到的訊息恐怕不太準確。&rdo;
江辭垂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握緊,卻不敢再有半分動作,只盡力保持著鎮靜,不讓自己的聲音出現任何起伏:&ldo;義父,三年前查我們的人確實不是鍾嶸,屬下能用性命擔保。不過,鍾嶸這時候來北疆必是與攝政王有關,屬下會查清他的目的。&rdo;
言多必失,他沒再說話,靜靜等著下文。
屋內良久地沉默下去。
方才便僵住的脊背已經冒出冷汗,江辭不敢放鬆分毫。
終於等到一句:&ldo;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著人與你聯絡。&rdo;
聽見這話,江辭知道自己該是過了這一關,緩緩吐出一口氣,卻沒聽從吩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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