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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時候浩浩蕩蕩60多人，回去的時候只剩二十多人，所有人心情沉重。
黃昏中車隊的影子越拉越長，越拉越長，直到消失在公路的地平線。
兩輩子頭一次面對真正意義上的離別，收音機總感覺心裡堵得慌，是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昨日還坐在一起吹牛打屁的小哥，時不時指導一下自己的大叔，偷摸著給自己帶些夜之城速凍水餃的阿姨。
突然之間天人永隔，為了上面那些人那點錢賣命奔波，他們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看看了看倒視鏡中後座上的屍袋，收音機心中的無名火越燒越旺，只能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線轉移注意力。
天空中飛過的斑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些鳥兒就這麼在遼闊的荒野天空自由飛翔，越飛越高消失在火燒雲中。
“艹，真她ma操蛋。”
他還是沒忍住一拳打爛了副駕駛上的控制面板，降下窗戶小幫手一聲接一聲的槍響迴盪在引擎交織的轟鳴聲中。
子彈穿入高空不知去往何處，比莉並沒有阻止收音機略有狂亂的舉措，就這麼讓他靜靜發洩著。
比莉面無表情，雙眼毫無波動，只不過那雙方向盤上緊縮起來的雙手任就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直到收音機平靜下來，雙手抱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裡。
“這就是荒野，晨曦，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到！不只是這裡，夜之城也一樣，這片大陸上每個地方都一樣。”
“我們這些底層的人就是得為那薄薄一張晶片去賣命，想賺大錢就得幫公司辦事，要麼乖乖在鄉下種地，要麼就狠心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收音機抬起頭靠在車窗邊緣，吹著夾雜沙粒的晚風。
“大姐頭，你知道嗎，我不是接受瑞克大哥他們離開的事實。”
“我是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僅此而已罷了。”
低頭看著雙手，收音機不斷試著握拳，感受著活著的充實感，感受著肌肉的收縮。
“我總是遙想著幸福的未來，覺得當下還是個孩子的自己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收音機總是在平時想著，只要等過幾年就可以用自己熟悉劇情掌握的情報輕鬆賺到大錢，那樣就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了。
總是想著只要再長大一點，更換幾個更好的義體，反正有鳳凰的存在義體副作用完全不存在，到時候完全可以成為荒野的主宰者。
或者充當一個武器大師，將村子打造成名揚夜之城定製武器的地方。
或者…
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和可能。
“現在我才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不能把握好當下，守護好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再美好的規劃都只是鏡花秋月。”
“這個泡沫輕鬆就能被現實的尖刀戳破，什麼都不剩下。”
比莉扮演好自己聽眾的身份，接受著收音機的傾訴。她自己也是過來人，數月相處下來她知道收音機和她是一類人，可以靠自己邁過這個坎。
比莉粗糙的大手撫平收音機毛燥翹起的髮絲，開啟車輛自動駕駛模式，從外套掏出煙盒點上一支，看著收音機。
“晨曦，你知道老萊特為什麼給每個加入家族的人都取一個外號嗎？直到他認可你為止，在這之前他隨便取的外號至少別想從他嘴邊消失。”
看到收音機確實對自己這個話題感興趣，比莉才繼續說道。
“老萊特說過，姓名代表著過去的自己和別人對你未來的期望。如果你不能把握好當下的自己，等於是否定了過去的自己，辜負了未來。”
“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以後該成為什麼樣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