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下詔罪己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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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彷彿進入到一種靜默的狀態,置身於這當今天下最頂級的權力場上,夏源儘量縮脖低頭,看著腳面,假裝自己是團空氣。
這會兒他對朱厚照升起了一股由衷的同情與敬佩。
同情的是,這貨以後註定要當皇帝,到那時,他時時刻刻都要面臨這種交鋒,和文臣交鋒,和朝中盤根錯節,樹大根深的文官集團交鋒,甚至是和整個大明的官員交鋒。
佩服的是,那小子整天跟個二逼似的,面對這種等級的交鋒,居然能在位十多年,活到三十多歲才不明不白的駕崩,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殿內一陣壓抑的寂靜過後,朱佑樘將目光看向大殿角落,停頓片刻,又挪回來,轉而看向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牟卿家,你乃錦衣衛指揮使,亦是朝中重臣,適才諸位卿家所說皆是匡君輔國之良言,卿可有良言獻上。”
牟斌寬闊的肩膀抖動一下,然後吭哧的跪倒在地,鏗鏘有力的道:“與朝中列位飽讀詩書的公卿大臣不同,臣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麼書,也不曉得什麼文化,臣只曉得要忠君報國,陛下說什麼,臣就做什麼。”
一席話說罷,他以頭觸地,不言不語。
他明白陛下不是讓自己獻什麼良言,而是在讓自己表態,劃個道道出來,讓自己站隊。
不然也不會特意點出一句你乃錦衣衛指揮使。
而錦衣衛乃天子親軍。
這次算是旗幟鮮明和這幫文官老爺們對抗了一波,也幫陛下吸引了火力,真過癮。
希望以後陛下能看在咱今天衝鋒陷陣的份上,過幾日文官老爺們彈劾自己時,能保著自己點。
朱佑樘對他這回答似是不甚滿意,皺眉,有些惋惜道:“既是粗人,那朕也未能強求,以劉卿家之言,朝中須得派出一名巡撫前往廣地,欽查大小官員之罪證,朕對此深以為然。
待商定了人選,你這個沒讀過什麼書的粗人便隨著一道去罷,在朝中未能獻良言,朕也只好讓伱勤快些,也不枉你這膀子力氣”
說到這,弘治皇帝嘴角噙出一絲冷笑,“依朕之見,那廣地官員此時已成驚弓之鳥,為防其狗急跳牆,做出那等刺官謀逆之事
待去之時,你多帶些錦衣衛的人手,於暗中保護欽差巡撫,還要多探聽那嶺南之地一眾大小官員的動向,切莫要讓此等醜事發生,記下了麼?”
牟斌壓抑著激動一個腦袋磕在地上,咣的一聲悶響,“臣記下了!”
“好生記著。”
朱佑樘又看了他一眼,而後穿著那身大紅色的皮弁服走上丹陛,在那正中的龍椅上坐下,望著仍然跪在地上的群臣道:“諸位卿家還跪著作甚,且平身罷再給諸位卿家看座。”
“臣等叩謝陛下。”
一眾朝中大佬叩謝之後,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數名宦官端著錦墩過來,幾人欠著身坐上去。
夏源默默的站在角落,看著那小錦墩,眼中流露出羨慕的光芒。
腿好疼,但他不說。
而且人家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還不是一樣站著,以他的推測,這凳子應該是隻給老頭坐的。
老頭快樂凳。
“關於這出任巡撫之人,卿等可有人選?”
劉健沉默片刻,站出來道:“臣舉薦吏部右侍郎王鏊,其人剛正不阿,在朝中為官多年,風評一向甚佳,而且亦是陛下信重之人。”
“朕記得王卿家已過五旬,京師至廣東甚遠,遙遙不下五千裡地,王卿家可能受得了這顛簸之苦?”
對這個人選,弘治皇帝倒是沒有意見,派出去的巡撫雖是此次的欽差,但蒐集罪證的人乃是錦衣衛,只是這路途太遠,他倒是怕王鏊受不住。
五千餘里,說難聽點,流放可能都沒這麼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