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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年長的乞丐跟著那兩個兄弟越走越遠,張元彪和年少一些的乞丐一起排隊在施粥棚弄了稀粥和窩頭走到一邊的牆角蹲下開始吃。
張元彪喝著寡淡的稀粥,發現今日的施粥比昨日更薄了一些,靠這玩意吊命都是奢想了。
“這個窩頭你吃吧,我今天吃了饅頭不餓。”說著張元彪把窩頭遞給年少乞丐。
年少乞丐也沒推遲,接下來就開始吃,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著:“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你叫什麼名字?”張元彪喝著淡如水的稀粥問道:“今年多大了?”
“俺叫王五,今年十二,本來家在真定府,這幾年下的雨少,根本收不上來什麼東西,衙役催的急,交不上稅被搬空了家裡的東西,一年前爹就帶我和妹妹到了京城投親,結果那親戚被惡鄰霸了家產早就搬出了京城沒個下落,俺爹沒辦法就把我和妹妹賣給有錢人家當奴尋個活路,結果我因為被誣陷偷錢要被打死,就偷偷跑了出來。餓暈在巷子裡好在遇見了週三哥,給我吃點東西,我這就跟著週三哥在這附近要飯過活,好歹沒有餓死。也不知道我那苦命的妹妹咋樣了。”王五吃著窩頭絮絮叨叨說著這悲慘的往事。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些事在大明朝每分每秒都在發生,在這個王朝末年,各種社會矛盾都很尖銳,要不然也不能李自成在山西陝西一呼百應,看著身邊叨叨著吃窩頭的小傢伙,張元彪心道李自成打過來,這王五鐵定就去當闖軍了吧。
“以後跟我混,讓你頓頓都吃飽。”張元彪拍著王五的肩膀說道:“吃完了咱們就去你們落腳的地方等你週三哥,等到有了機會,咱們把你妹子也給尋回來。”
“謝謝大人。”王五抹抹嘴說:“不過妹妹跟著我也是吃不上飯,還要提防著那些人牙子和惡霸,她在那有錢人家最少能吃飽飯,也有衣服穿,總是好過在大街上討飯。”
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張元彪知道這種骨肉分離的痛苦,也是拍拍他的頭,心想著自己又算什麼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說不得明日就會凍餓而死,成了那南門外亂墳崗裡的一個墳塋。
王五就帶著張元彪七拐八繞地在貧民窟裡走著,一路上倒是沒有說話。
張元彪觀察著這個被譽為超牛逼的大都市,貧民窟的房子破舊不堪,老百姓和乞丐差不多都是衣衫襤褸,道路的排水溝堆滿了垃圾早就堵塞,人們把啥髒水和穢物都倒在門口的道路上,一路上的地面大多是泥濘,不泥濘的地方就是塵土飛揚。
各種方言的談話,繁榮的北京城真是大國小民,這衛生條件,在十幾年後鼠疫爆發京城連上城牆守禦的人都湊不到,北方真的是死地,有機會得抓緊時間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他們群丐落腳的院子。
這個院子也是位於哪張元彪是不知,就是一個四面漏風的破舊茅屋,杜甫看到估計都會落淚的那種,小院四周的籬笆早就被破壞拿去生火了吧,院子裡雜草叢生,只有一個人踩出來的小道通向茅屋。茅屋裡這時候有個老乞丐,他躺在破門板搭起來的通鋪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王五帶著張元彪進了茅屋,這是張元彪和週三約好的會合地點,張元彪會在這裡等著他們回來給張元彪送信。
床上躺著的一個老丐估計是在睡覺,看到有外人進來也只是眯著眼看一下繼續翻身睡著。王五走上前來打個招呼就搬了一個破木頭出來放在屋簷下坐下倚著門柱呆呆地看著外面。
張元彪和王五兩個蹲坐在門口的屋簷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感嘆王五這個年紀在後世還是天真無邪的中學生,現在卻已經是飽受社會的蹂躪,若不是他週三哥把他撿走給他飯吃,現在估計早就在亂墳崗躺著了。屋裡的那個老乞丐是他們這個大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