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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夢想被人捏碎，到底是種怎樣的感覺呢?恨嗎?絕望嗎?

向長空這幾年，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過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魏一辰忽然也有些想喝酒了。

他自己起身走進吧檯，拿了瓶酒給自己倒上，喝了一口：&ldo;沒多大感受，因為什麼都感受不到了。&rdo;

第44章

徐戀坐在吧檯前, 安靜了一會兒, 然後忽然伸出手，去搶魏一辰手裡的酒。

魏一辰反應迅速，手飛快地一縮，把酒瓶放在了吧檯內側的地板上。徐戀看著他，魏一辰朝她笑了笑, 道：&ldo;我之前遇到過一次向長空，他說他要準備考研了。&rdo;

向長空的情況他之前讓阿毛調查過，徐戀今天忽然跑過來跟他聊夢想, 肯定是和他有關。

徐戀拿起面前的橙汁，把它當成酒一樣喝下去, 直到酒杯見底才放下：&ldo;他可能不會考了。&rdo;

魏一辰靠在吧檯上, 問她：&ldo;為什麼?&rdo;

按照阿毛之前的訊息，向長空最開始放棄出國讀研，是因為家裡出了事。爸爸過世，媽媽病倒, 還有一個正在上初三的妹妹。在這種情況下，換了誰也不可能拍拍屁股出國讀研。當時他放棄, 可以算是迫不得已，但現在既然有機會重新讀, 為什麼還要放棄?

徐戀道：&ldo;你瞭解我國的航空航天現狀嗎?&rdo;

&ldo;……&rdo;魏一辰沉默了一陣, 反問她，&ldo;你覺得我應該瞭解嗎?&rdo;

徐戀把空酒杯遞給他，道：&ldo;再給我倒一杯。&rdo;

魏一辰聽話地又給她倒了一杯橙汁, 放在她面前。徐戀喝了一大口，橙汁少了三分之一：&ldo;向長空說，他們上班都是611制的，611制你知道嗎?就是每週上班六天，每天11個小時，還不算加班。能力越強的人工作強度越大，福利待遇也沒有熱門專業高，年輕的人才流失，中堅骨幹力量英年早逝。&rdo;

魏一辰愣了一下，問她：&ldo;向長空的爸爸也是……?&rdo;

&ldo;嗯，差不多吧。&rdo;徐戀又喝了口橙汁，真像在灌酒那樣，&ldo;他們為國家做出了貢獻，很偉大，但是他們的家人，也許會希望他們不那麼偉大?&rdo;

其他的人她不知道，但翁阿姨，大概情願讓向長空送外賣，也不希望他再和飛機有什麼瓜葛。

她側頭看著魏一辰：&ldo;你說，作為家人，到底應不應該支援他們呢?&rdo;

魏一辰沉默了會兒，沒忍住，還是把酒又拿上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徐戀倒是沒上去搶，像是在等他著答覆。

魏一辰喝了口酒，問她：&ldo;是向長空的媽媽不答應嗎?&rdo;

&ldo;嗯。&rdo;

&ldo;那你呢?&rdo;

&ldo;我?&rdo;徐戀笑了笑，她見過魏一辰消沉的樣子，也見過向長空深邃的眸子，他們都像是天邊一顆漸漸消失光芒的星星，想把自己融入漩渦一般的黑暗之中。她能理解翁淑麗的想法，但不贊同她的做法，這個世界有甘於平淡的人，但也有寧願燃燒自己，也要活得轟轟烈烈的人。

而向長空，無疑是後者。

她也是。

&ldo;我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做自己喜歡之事。&rdo;

誰的人生都只有一輩子，不計較長短，但求不留遺憾。

魏一辰笑了起來：&ldo;你想得這麼透徹，又何必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