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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十六號營區是誰租下的?&rdo;馬裡諾說。

&ldo;這些細節還不清楚。&rdo;馬丁內斯說。&ldo;都穿戴好了?&rdo;他掃視著眾人。該動身了。

海岸防衛隊將我們分配到兩艘波士頓韋勒斯遊艇上，因為即將前往的地方水很淺，巡邏艇無法進入。我所在的遊艇由馬丁內斯駕駛，他穩穩站著，彷彿以四十海里時速在翻騰的海浪中航行只是小事一樁。我坐在艇側，緊抓著欄杆，非常擔心自己可能隨時落水。我感覺彷彿騎著頭電動野牛，冷風灌入鼻子和嘴巴，幾乎無法呼吸。

馬裡諾坐在我對面，看起來快要嘔吐了。我試著用唇語安慰他，但他只是茫然地望著我，使盡全力苦苦支撐。遊艇終於減速抵達一處叫作扁貓的海灣。這裡長滿貓尾香蒲和大米草，放眼望去只見一片松林鬱鬱蔥蔥，接近公園的地帶出現許多&ldo;慢行&rdo;標誌。我們慢慢靠岸，看見了許多小徑、公共浴室和一座小巡警站，但只瞥見一輛露營車。馬丁內斯將遊艇駛進碼頭，引擎安靜下來，一名警衛將遊艇牢牢地拴在木粧上。

&ldo;我要吐了。&rdo;我們笨手笨腳地爬出遊艇時，馬裡諾在我耳邊說。

&ldo;不會的。&rdo;我抓住他的胳膊。

&ldo;別讓我進那輛拖車。&rdo;

我轉身，注視著他慘白的臉。

&ldo;好的，好的，&rdo;我說，&ldo;該進去的是我。但我們必須先找到那個巡警。&rdo;

第二艘遊艇靠岸時馬裡諾大步走開了。我透過林木間的縫隙窺見死醫客的露營車。它相當老舊，沒有拖拽裝置，停放在巡警站的最遠處，隱匿在潮濕陰暗的松樹林中。待所有人上岸，陸軍傳染病醫學研究所的小組開始分發我十分熟悉的橘色防護服、氣囊背袋和足夠支撐四小時的備用電池。

&ldo;準備幹活。&rdo;那位名叫克拉克的隊長宣佈，&ldo;裝備齊全後我們就進去把屍體移出來。&rdo;

&ldo;我想先進去，&rdo;我說，&ldo;單獨進去。&rdo;

&ldo;也對，&rdo;他點頭說，&ldo;得先檢查那裡是否有危害物。但願沒有。然後我們再把屍體搬出來，並將這輛露營車拖走。&rdo;

&ldo;車子是物證，&rdo;我對他說，&ldo;我們不能隨便移動。&rdo;

他的表情洩露了他的想法。既然兇手已經死亡，便可以結案了，而那輛露營車有生物危害之虞，理當焚毀。

&ldo;不行，&rdo;我對他說，&ldo;我們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案。不能這麼做。&rdo;

他猶豫起來，回頭望著露營車，頹喪地嘆了口氣。

&ldo;我要進去了，&rdo;我說，&ldo;然後告訴你們下一步如何行動。&rdo;

&ldo;非常合理。&rdo;他再度提高嗓門，&ldo;夥計們，咱們走吧。除了法醫，其他人先別進去，等候進一步指示。&rdo;

我們進了樹林，他們緊隨其後，帶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生物隔離袋。我腳下的松針鬆脆如碾碎的小麥。露營車漸近，空氣冷冽潔淨。那是一輛旅行拖車，長約十八英寸，外面搭著橘色遮陽篷。

&ldo;相當舊了，我敢打賭至少有八年了。&rdo;馬裡諾說。他對這類事情非常在行。

&ldo;怎麼拖到這裡來的?&rdo;我問，一邊穿上防護服。

&ldo;用小貨車，&rdo;他說，&ldo;或者廂型車。並不需要大馬力的車子。這鬼東西該怎麼穿?套在我自己的衣服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