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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聽到的訊息,喜憂參半。
中央大學的師生,分三批,順利西遷。整個遷徙的過程,平順無恙,損失也很小。農學院作為實驗用的良種牲畜,醫學院炮製的專供解剖用的屍體,航空工程系三架拆卸式飛機等,都被完好地運到大後方。
這就是最好的訊息。
這日剛到書店,李盛源也告訴她一個好訊息。
“阿初,隊長月初回國了,沒有回雲城,直接去了南京。”李盛源說話的時候,唐初都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唐初甫一進門就聽到李盛源說的話,凌飛回來了。
她沒站穩,打了趔趄。青禾扶著她,看著溼漉漉的地面。
“李盛源,這地面也太滑了。”
這是李盛源剛拖過的地面,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們會來。
“怨我怨我,剛拖過的地面,溼滑的緊。”
唐初沒有說話,就坐在窗邊的小桌旁。白色的陶瓷瓶裡插著幾束小花,抬頭就能看見雲城上空獨有的萬里晴空。這裡真好呀,前線的戰火和硝煙吹不到這裡。
南京和上海的境況,那麼慘烈,這裡依然溫暖如春。
“李盛源,那南京的前幾日的空戰,他參加了嗎?”
這話問完,唐初就後悔了。問李盛源幹嘛,他又不知道。
“我也不知,如今雙方實力懸殊過重,戰鬥激烈。雖說也擊落日機一架,擊傷若干,恐怕我們自身也損失慘重。隊長回國後直接去了南京,應該是參加了。”
“飛行員的價值和重要性遠遠高於那些戰機,戰機毀了可以再買,飛行員沒了才是損失慘重。”
凌飛,只盼著你,能平安落地。
唐初說的這些,李盛源吃驚過後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這話聽她講出,又覺得理所當然。
“你呢,最近自學理化生的課程,可有成效?要不你還是去大學旁聽吧?”
“不用,這樣挺好。你給我介紹的華醫生,弄不明白的我會去向他討教。”
“哦,好。華醫生那裡的醫生,有好幾位是留洋回來的。理科這些我不懂,想去大學旁聽的話你且告訴我,不用顧忌書店的事。”
李盛源點點頭。
略坐了會兒,兩人又去到醫院。換好護士服,開始今日的忙碌。
唐初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喚她幾次都沒聽見。
來醫院看病的爺爺奶奶都看出她有心思,還問青禾,她怎麼了。
青禾看她無精打采,心思全亂。也沒法解釋,只能搖搖頭。
唐初被大家問的有些心煩,跟華醫生請了假,下午不來了。
“華醫生,我下午不來了。”
“我可聽說了,一上午都不在狀態。怎麼了?”華醫生剛做了一臺小手術,有些累。摘了口罩,捏著眉心。
“跟范仲淹一樣,憂國憂民。”
“喲,我們阿初要學習范仲淹從政了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我看你呀,手術還是不夠累,還有心思開玩笑。反正也沒工資拿,我走了。”
乾脆也不等他回覆,轉身就走。華醫生的笑聲在身後傳來,她還跑了幾步,趕忙下樓去。
在外面去一家老字號,吃了飯,帶著青禾回了雲水街。
中午吃的有些膩,她喝了些普洱,才把那油膩不適壓下去。回到小院,在榻上臥著。房門緊閉,窗戶半掩,不讓人打擾。
她手裡握著香囊,合著倦怠的雙眼,朝裡翻了身,睡意沉沉。
這午覺歇的也不踏實,夢到南京上空墜落的戰機,帶著那張熟悉的面孔,直直墜落到江邊避難百姓搭建的草棚中央,大火順勢就起,瞬間吞噬一片,機毀人亡,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