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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靈至純,十陵,你撿了一個好苗子啊。”

幼年不通人性的鑑心見到了他。

檀香菸霧繚繞,那人側躺在榻上,一手拄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她。

少女不知道眼前之人為何人,只感覺他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就像是海洋吸引游魚,天空吸引飛鳥。

她跑到他面前,用自己髒兮兮的手拍在了他的臉上。

在她身後的十陵哈哈大笑起來。

“祖師,您可莫要怪這孩子。”

少女仍記得,那時祖師把她抓住,不斷揉捏她的臉,直把她的臉都玩腫了。

後來少女漸漸明事理,知道了師父是什麼,祖師是什麼。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對於祖師十分好奇,天天練完功後就在山門口等祖師回來。

祖師也常常不會辜負她的期待,每當夕陽西下,餘暉燦爛的山道上總會出現祖師的身影。

待來到她的面前,祖師常會遞給她一串紅豔欲滴,酸甜可口的糖葫蘆。

兩人就坐在山門口的臺階上,她吃著糖葫蘆,他則是詢問她今天都學了些什麼。

知道她被十陵師父誇獎了,六十祖師會再誇她一次,知道她煩惱了,六十祖師會解開她的煩惱,迷惘了,他也會將其點明。

祖師是開山立宗的存在,然而十陵師父卻說六十祖師是不一樣的。

天下道門皆尊六十甲子為祖師,並非因為六十甲子親自傳道立宗,而是六十甲子是道門祖師的師父。

六十太極五行仙尊,這是他的道號。

聽師父說,祖師是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很多很多個師父的師父。

感覺超級厲害的,有時候,她不小心犯錯了,師父用戒尺打她掌心,這種時候只要躲到祖師身後就不用捱打了。

當然,不用捱打的代價是糖葫蘆沒了。

不過,要是向祖師撒嬌的話,他還是會給她買的。

撒嬌就是抓住祖師的衣服,然後可憐巴巴地望著祖師。

用祖師的話來說,這就叫撒嬌,是小孩子的特權。

她就是小孩子,是道館裡最小的孩子。

長大以後,鑑心就沒有撒過嬌了,因為祖師說過,撒嬌是小孩子的特權。

最後一次她盡情在祖師懷裡撒嬌,之後就再也不撒嬌了。

因為祖師說她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當時的她十分悲傷,認為祖師再也不會疼她了,直到有一次,她遇到了容父師父。

容父師父說她該下山了,應該去看看世界,懂得愛人。

當時十陵師父也同意了,但祖師卻不樂意。

“至靈至純,呵呵,她就是一個憨憨,下山估計被人賣了還在給別人數錢呢。”

祖師仍疼愛著她,那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後來,在容父師父的再三保證下,她跟著容父師父下山了。

只有下山才能看到書本中看不到的事物,世界本身就是一本厚重的書,怎麼翻看都是看不完的。

容父師父教她幫助他人,善待他人,當然最重要的是懂得濟世愛人。

每當被他人感謝時,她總會想起祖師。

她發現自己似乎從未感謝過他,明明他那麼疼愛自己。

下山修行了一段時間後,容父師父帶她返回山門道館,她心情激動地詢問十陵師父祖師的去向。

結果卻未能知曉。

“六十祖師雲遊去了。”

她又詢問祖師何時能夠回來,得到的答案卻是少則一兩天,多則幾十年。

在山門道館裡等了一個月,沒等到祖師回來,她想起了自己和祖師的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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