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弄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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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蒙大赦,陳鳶提著燈籠就往汪祺那茅草棚跑去。 一道冰冷的視線黏著在後背上,不用回頭,陳鳶都知道這道視線來自汪祺。 解毒心切,她也顧不得會不會得罪汪祺了。 一骨碌鑽進了茅草棚,隔絕了所有人疑惑的視線和那道讓她頭皮發麻的視線。 茅廁其實在旁邊更小的棚子裡,到時候村長若要問,她就說怕臭怕掉糞坑,所以進汪祺屋子用恭桶解決的唄。 進屋後,陳鳶才發現什麼叫表裡不一,外面看著又破又小,裡面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李家,或者說村子裡很多人家都還在打地鋪睡茅草堆,畢竟誰也沒銀子去打傢俱,這一批流放的人裡也沒有宮廷工匠。 而汪祺屋子裡,右側牆角便是雕花木架子床,嶄新的薄被凌亂的扔在床上。 床側還有一個上鎖的雙門立櫃、一個放著雜物的五層木架。 屋子中央是一張八仙桌,不過凳子只有一條。 這些傢俱看上去沒有歲月的沉澱,很新,也沒有刷漆,似是出自同一個人的工藝。 村裡人若是看到這些傢俱不知道得多眼紅,能睡床,誰願意睡地上。 能坐得四平八穩的在八仙桌上吃飯,誰願意圍在木樁旁毫無形象的吃? 又掃了眼木架子上各種包裝好的雜貨,擺放得滿滿當當,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村裡的雜貨鋪呢。 陳鳶徹底相信李仁甫說有衙役在背地裡照顧汪祺了。 他過的越好,村民們越是畏懼他,因為這說明他的靠山依舊沒放棄他。 村民們過得再苦,也不敢來汪祺屋子裡偷搶東西。 而她還進來找解藥,簡直是找死。 或許…… 她找汪祺做交易,換解藥更好一些。 哪怕是流放,汪祺這小日子也是全村過得最好的。 除了幫他洗刷冤屈,陳鳶愣是想不出其他能讓汪祺與她做交易的砝碼。 但替死者言、為生者權、昭冤者血,本身就是她的職責和夢想,用來做交易,未免卑劣了些,背叛了初衷不說,還踐踏了身為法醫的底線。 這個口子一開,陳鳶都害怕將來自己會仗著後世穿越者的優勢,肆無忌憚的膨脹、優越起來,再也守不住底線、堅持不了純潔的夢想。 罷了罷了,進都進來了。 現在出去,汪祺就會放過她了? 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思,陳鳶重新掃了一遍屋內,多了傢俱,就多了死角。 不知道汪淇會把李仁甫給他的啞毒解藥放哪裡。 陳鳶從懷裡掏出縫製的布手套和鞋套,戴上,一一拴好手腕、腳腕處細繩,這才小心翼翼的翻找起來。 八仙桌上收拾的乾乾淨淨,四邊的小抽屜裡除了筷子,也沒放藥瓶。 來到床邊,她踩上床下腳踏,正要掀開薄毯,卻疑惑的擰緊了眉頭。 床上薄被皺成一團,但床單卻沒有人在上面躺過的褶皺,顯得過於齊整。 枕頭有兩個,一個木枕端端正正的放在床頭正中,一個布枕頭裹在薄被裡。 她小心翼翼的撿開薄被,床單果然很齊整。 疑惑在心中閃過,但陳鳶沒有時間細想,便放下東西,又去翻找別處。 屋外的人,見她進屋的時間實在有些長,面色止不住的焦慮起來。 “村長,李菲進去太久了吧。” “她不會自己翻找起來了吧,若是破壞了證據,會不會不利於給汪……給兇手定罪啊?” 汪祺冷眸掃向說話之人,嚇得那人閉上了嘴,不敢再說。 “女孩子,如廁是久一些。”吳村長雙手不斷交錯,看了眼面色不好的汪祺,斟酌一番,“我們再等等。” 此刻,屋內的陳鳶已經用髮簪小心翼翼的撬開了雙門立櫃的鎖。 這髮簪是她在義莊替逝者家人畫亡者遺像賺了銀子,特地找金匠定製的黃銅陰陽魚髮簪,裡面的細扣能拆下來撬鎖。 還來不及開心,陳鳶就被裡面擺放得滿滿當當的同色系陶瓷小藥瓶打了個措手不及。 瓶身上貼有紅紙,她拿起一瓶,發現是數字編號,沒有文字。 連著拿了好幾瓶觀察,都如此。 開啟瓶蓋,裡面滾出來的藥丸看著都是棕色泥丸,也就顏色深淺和大小有一丁點差別。 至於味道,聞著都是中藥那種苦澀味,裡面有什麼藥材,依據小陳鳶半吊子的藥理知識,陳鳶也沒辦法全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