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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印斟,這話是你說的。」成道逢臉色雖難看至極,語氣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管家,取我木杖過來。」
霍石堂應聲點頭,隨即回身將那擱在門後的木製長拐端上前來,一言不發,彎腰緩緩遞至了成道逢面前。
眾人猝然見得此狀,議論之聲如潮水起,很快隨之衍生出另外一層順理成章的猜想。
「看成老爺子那表情,莫不是在神像上刻業生印的王八羔子……真是他的大徒弟印斟吧?」
「怎麼可能?那孩子為人踏實得很,我不信他能幹出這等邪門事兒來!」
「怎不可能!人老爺子都要出手打人了,你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說完有人揚手朝前一指,果見印斟已朝神像面前俯首折腰跪了下去,畢恭畢敬磕出一記響頭。
成道逢手持木拐在他身後,字字清晰地道:「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印斟答:「知道。」
成道逢:「你說。」
印斟:「弟子昨日流連山中,徹夜未歸。今日參拜神像,衣衫不整,有違祖規。」
成道逢冷冷道:「還有?」
印斟:「弟子昨夜看守不濟,未能防範神像受損。」
成道逢只輕飄飄一句:「不是你做的?」
印斟尚未出聲,兜頭一記木拐便不偏不倚打在背上,連帶骨頭都在一併發出悶響。
康問成覓伶在旁看得發怵,待要上前替他說聲好話,偏被霍石堂伸出一手輕輕攔住。
與此同時,成道逢又問一句:「不是你做的?」
印斟疼得後背發麻,暫且沒有給出回答。偏偏成覓伶已是紅了眼睛,回頭與霍石堂道:「怎麼可能是師兄做的?我爹也是太糊塗了!」
康問也急道:「管家你去勸勸師父,冤枉人不帶這樣的啊!」
霍石堂聞言卻只搖頭:「……誰說老爺這是糊塗?」
康問道:「這不是糊塗還是什麼?師父非讓師兄承認錯誤,難道還有什麼好處不成!」
霍石堂輕咳一聲,原想順勢解釋一些什麼,周圍一眾人聲偏是湮沒入耳,迅速將三人微不足道的嗓音直接蓋了過去——眼看成道逢手裡那根柺杖將要再次下落,祠堂內外一陣人頭攢動,卻突然爆發出一聲沉沉低喝:「……慢著!」
「別打!……停手,不準打了!」
成道逢聞聲一愣,略一回頭,只見自那人群當中,竭力擠出一道熟悉至極的單薄身影——猶是那兩顆大到出奇的黝黑杏眼,不怎討喜的花俏長相,打扮卻是出乎意料的樸素尋常。
當時在場但凡是有點印象的人,幾乎都立馬認出……那是之前空盞樓的小倌謝恆顏。
甚至在他剛巧出現的一瞬之間,邊上冷眼旁觀的容不羈已諷刺笑道:「喲,怎這鎮裡來的青樓小倌,也知道趕日子上山參拜了?」
話音落時,原還試圖替師兄說話的康問成覓伶二人瞬間就蒙了,甚至一時不知該從何處才能勸起。
至於印斟本人,更是一臉難以言喻的僵滯之色。正呆愣無語之際,謝恆顏卻逕自朝前走了過來,一路奔至神像面前,單膝跪地,伸出一手將印斟實實攔護在後,隨即仰頭對成道逢道:「印斟沒有毀過神像!刻業生印的另有其人,你何故要對自己的徒弟下如此重手?」
成道逢當即變了臉色,怒聲喝道:「這是我璧御府上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前來指手畫腳?」
謝恆顏不答,只正色與他說道:「印斟昨天整晚都與我待在一起,我能夠證明,他從沒對神像動過手腳。何況印斟可是你一手帶大的徒弟,徒弟有沒有這份心思,你這做師父的難道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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