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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靜了良久,扶歡也陪他站著,或許是知道再如何推脫也找不到一個好的緣由時,慕卿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
但扶歡並沒有就此止住,她更近一步地問道:「皇兄曾對我說,廠臣的手傷被野獸所傷,但被野獸所傷,那麼久了,竟也沒有好全嗎?」
第67章 端倪
慕卿的聲音溫和:「或許是臣體質的緣故, 也或許那野獸咬得重了些,多日修養,還是沒有好全。」
自那次雪災過後, 扶歡每回見到慕卿,他的手上都帶著護腕, 深藍的色澤,像一道經久的傷疤。此刻也是, 她無法得知,慕卿護腕下面的傷痕,究竟有多深。
其實從拿到藥方開始, 扶歡便一直想到那天, 大雪中的洞窟, 最深最深的感受就是冷, 還有那一碗驅寒的肉湯。即便那時扶歡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卻還能記得慕卿輕聲誘哄她,讓她喝下那碗肉湯。
他說剛好撿到了一隻兔子。
那碗肉湯,真的是兔子肉嗎?
一旦往別的方向猜測, 扶歡就禁不住顫抖起來, 她吃下去的,真的是兔子肉嗎?
「慕卿。」她一字一字,認真地嚮慕卿問道, 「你不要騙我,你手上的傷, 真的是被野獸所傷嗎?」
扶歡這樣問著,眼角卻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好像只要慕卿回答出一個字,就能頃刻間落下眼淚來。
「你告訴我。」她再說了一遍, 聲音已經隱隱帶了哽咽。
而扶歡面前的慕卿,彷彿無可奈何地敗下陣來,他對扶歡,似乎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臣說出來,殿下別流淚。」
他無奈地笑了笑:「殿下一哭,臣也會難過起來,痛恨自己百無一用,連讓殿下展顏都做不到。」
扶歡垂下眼,勉強讓自己的唇角牽起一線。
「廠臣莫要誆我,我怎會哭呢?」
她垂下了眼,慕卿的視線就可以放肆一些地落在扶歡的額上唇上,雪夜裡他曾嘗過那裡的味道,混雜著血腥味,卻是異常的甘甜。所以至今,慕卿的聲音都帶著奇異的饜足感,低聲地對扶歡道。
「臣手上的傷,確實不是野獸所為。」
他的唇邊,有著靡艷的笑意,一點一絲,溫柔地說給扶歡。
「那是臣親手劃傷的。」
扶歡自己說好的,不會哭的,但人總不能如願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只能咬著牙,將頭抵在慕卿的的肩上,無聲地流淚,連一絲哭聲都被她藏在喉嚨裡,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慕卿抽出一隻手,動作輕和地,一下一下地拍著扶歡的背。
大氅下,她的脊背也是觸手可及的單薄。
如此單薄,合該被他奉在掌心,仔細榮養。
他沒有說話,也無需再多說話,這臺階的一側寂寂無人,原先跟在慕卿身後的東廠番子早已守在四周,將這裡人為地隔成一方寂靜的天地。
扶歡止不住眼淚,也深知不能在這裡一直流淚,她捂著嘴直起身,乾脆將大氅的帽子籠在頭上。這帽子寬大,直將她的上半張臉也一併遮去了。只是她的下頷,還不時有淚水匯聚,悄然地落下地。
慕卿抬手,他的指腹溫涼,在她下頷處一寸一寸細緻擦過。
扶歡低下頭,那頂帽子也隨之往下,將大半張臉也嚴嚴實實地遮蓋住。
「我只是,一時忍不住。」她終於開口,鼻音很重,那哭腔也是不可避免地帶出來。
扶歡輕輕握住了慕卿的那隻手。
「你這樣,會死的,知不知道。」
在那樣的風雪夜裡,他一刀一刀劃傷自己的手時,有想過會失血過多死去嗎。
但是慕卿的話語